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余白杭吹吹汤匙里的汤汁,听着曾落棋的语气,余白杭就知道她对何严做了什么,认识曾落棋这么多年,她绝对不是第一次这样霸道蛮横,自以为是了。
“你在说什么啊,何严一直都是喜欢蔡宛蝶的呀。你给我坐下,看你刚才那个好像是过年了一样兴奋的表情,你总这样听风就是雨,把什么事儿都搅和了。”
曾落棋听着余白杭的娓娓道来,越听好像越是这么回事儿。自从蔡宛蝶来了聚义堂之后,何严对吴大嫂的态度变化,从恭敬谦虚变成言听计从,上赶着献殷勤;每天三个女孩子乘马车回聚义堂的时候,何严都要跑出来目送她们一段才回去......
还帮快食店运送蔬菜和米面,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天冷,灶上容易熄火,何严从来不让蔡宛蝶调试炉灶,还让她离得越远越好,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喜欢她吗?曾落棋就非得听到人家亲口给一个答案吗?更何况,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这么积极。
炒面上来了,余白杭推推曾落棋的脑袋,“你呀,不是所有事情的答案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写在纸面上然后对质的,感情这种事情,你不能替当局者做决定,你只能安慰她开导她,推个波助个澜。就算是红鸾配最厉害的红娘也不能说硬生生把两个人放一块,强迫他们看对眼啊。”
余白杭递给曾落棋一双筷子,“你是不是想吃我的小笼包?它们都快被你看漏了,拿筷子自己夹。总之这件事呢,我回去先问问吴大嫂是怎么想的,我去引导引导何严,你就别上手了,你上手有点虎。”
“虎是什么意思?”
余白杭轻轻戳曾落棋的鼻尖,“东北话里,形容你的意思。”
梅玉倾交稿之后去杜府找杜箬,她今年的年龄数,就是认识杜箬的年数,她的任何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自己。
“阿箬,这张海报是什么?热饮店的排队是不是你雇的人?”
杜夫人看梅小姐来了,热情招待,“玉倾来了,想吃点什么点心吗,我让下人去准备。”
“阿姨好,没关系的,我就是来找阿箬说点...”
没想到阿箬突然勒着梅玉倾的脖子捂住她的嘴把她绑回自己屋里去了,“娘,玉倾不是外人了,我们说点姐妹之间的悄悄话嘛,她啥也不吃,不要麻烦了。”
所以说梅玉倾的虎劲儿都是被杜箬影响的,一下子被她甩到椅子上,“海报给我!不是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还给了她们封口费呢,买茶报销,排队给钱,她们怎么可以出卖我呢?”
“没人出卖你,但我是记者,没有任何的细节逃得过我八卦的眼睛”,梅玉倾紧紧揣着海报,上面连宣传语都有,“严系小哥哥,说清楚完整的故事我就给你。”
又是看脸,又又又又是看脸,杜夫人信佛,给女儿取名叫阿箬,结果这个杜小姐一点都不压抑本性,是见一个爱一个,给杜老爷推荐了多少小鲜肉让他捧他们,可是杜老爷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做艺人的料,但杜箬就是喜欢。
梅玉倾把海报扔在桌子上,“你扪心自问一下,相似的故事你都跟我讲过多少次了,我真要数起来两只手都不够用。”
“怎么可能两只手不够用,我看上的都有一百多了吗?”
梅玉倾掰着手指算,还是没有搞懂啊,“怎么是一百多呢,两只手不是能数十个数吗?”
“十个数?”杜箬直想笑,“你用两只手给我比个七十二,两只手最多能数九十九个数,你们文科生啊......”
不数了,反正杜箬的少女荡漾太多了,“我是文科生跟我数学不好没什么关系,你还没上过分科学堂呢,天天读程朱理学你怎么还这样呢?”
“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我今年十七,学识足够,女红及格,不需要养家,不谈恋爱怎么打发时间啊?而且就算爹娘突然要求我嫁人,我也得挑个喜欢的呀,看着脸就顺眼的呀。”
“然后三天的热情过去了再和离?三天有点低估你了啊,毕竟如果你已婚,肯定和现在比收敛一些了,一个月吧,婚姻能坚持一个月。”
“不许咒我!”杜箬把自己喜欢的糕点撤到自己身边了,不给她吃。
“所以我倾听了你太多心动故事之后,我就必须劝你放手,因为如果你真的深爱上了一个贫穷善良的小伙子,不顾门第之差,我会尽量帮你的,但你现在不是。”
阿箬把海报抢回来抱在怀里,“我怎么不是,我真的很喜欢何严小哥哥,我画了很多他的应援周边呢,我还雇了很多女孩子去支持他开张,他的禅茶我每天都要喝好几杯,白天想完做梦也想...”
梅玉倾狠狠推了推阿箬的头,“给我打住!我来告诉你这是因为什么,不是你爱他,你做这些仅仅是因为你有钱有闲。像我这样每天奔波赶稿子的,要评职称领奖金的职业女性,我都没空理会这些儿女情长。对了,这个海报画得其实不错,这个我想用在我的报道上,名字就叫‘你的严系小哥哥上线’,就算是我最后帮你一把了啊。”
“明明就是抄袭原创,盗图可遭人鄙视啊。而且虽然严严现在是比较穷啦,但我家就是做娱乐产业的,我可以包装他呀。你也不用故作清高了,你不是也喜欢余小爷吗?”
这事梅玉倾还真要辩解一下,她是在尊敬丁春香和余白杭的前提下,理性暗恋余小爷的,跟阿箬这个私生饭性质的可不一样,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