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寡头垄断,余白杭也没法说垄断不好,毕竟各行各业的龙头老大和第一品牌都是垄断,而且为了提高效率和统一价格,几乎是必须垄断的。但无论白鑫怀如何风光,如何一家独大,苦的还是底下这些珠农。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是,我们既然看到了,能为这些珠农做些什么呢?虽然这次狠狠罚了白鑫怀,但珍珠浦要缩小水域,我怎么觉得遭殃的还是这些珠农呢?”
邱英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还觉得今天余白杭怎么突然开窍了呢,“但是这事儿我不能管,知府的管辖范围是有明确界限的,我管了叫干政,但是你应该都记住了吧?你如果想管的话,后天不就是见到梁师兄了吗?我还指着你打小报告呢。”
余白杭伸手就要去打邱英,“你怎么这么大张脸呢,早就计划好了要利用我了是不是?”
这小手乱挥的,邱英费好大劲才抓住她的手,“别打脸别打脸,还有一事儿,你拿到的那颗粉色珍珠,别送春香了,她在杭州城什么都买得到。反倒是计老伯家,他女婿是渔民,女儿出嫁也没什么彩礼嫁妆,咱昨晚住那房子,有点漏风吧?要我说,这颗珍珠,我们换成钱,再送回计老伯家,已经深秋了,让他们把房子补补。”
余白杭伸了个懒腰,“好吧,虽然我第一眼看到那颗珠子就想送给春香,但是以小爷我的财力,想要买什么都买得到。就按你说的吧,冬天快来了,破家值万贯呢,就是没想到...”余白杭的余光偷偷飘过去,看他的侧脸还真挺好看的,“你还,挺暖的。”
“不然你以为呢?”
真是连个恋爱都不让谈,巡抚衙门的这些衙役就是跟邱大人没默契,差点脱口而出说了“邱大人”,邱英拍拍老余的肩头,“走吧,珍珠数好了,我让四个衙役装箱运送回杭州,另外四个衙役去改水道,把白鑫怀之前违规圈的地都还给农户。这个有专门的人盯着,我们再在乌云渡住一晚,明天早晨,从金银山过去。穿山没有捷径,必须得走上一天的时间,所以我算的大概后天早上,我们会看到梁师兄。”
“对了,我只知道前段日子江心塘渔民暴乱了,金银山南段被污染,剩下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那个南嘉县的县令怎么回事啊?”
邱英扶她从土坡上下来,边往珍珠浦走边说,“那个县令大概是个怕惹事的老实头,底下的暴乱只会往下压压压,不许上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呗,你以为杭州城里想让本官主持公道的,就都能击鼓上堂来吗?我猜呀,大概我处理的这些案子,只是杭州城所有案子的一半都不到,剩下的那些,就像一个迷宫一样,底下的人永远走不到出口。梁师兄这些天也只问了我们技术上的问题,至于南嘉县的县令他审得怎么样了,吐出什么来了,可能要等到后天我们汇合了才能知道吧。”
与此同时,桃花溪干涸的原因也找到了,上游炸矿封死了水源。按理说炸一次不会把溪水堵死,但这里平均十天炸一次矿,连续了几个月,这才把溪流全堵死了。
“可是大人,这矿的主人上个月就跑了,这口铁矿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是窟废矿,咱们还怎么顺着这个线索找啊?”
金银山...总不会建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在山里吧?梁文衍倒是气定神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是钱家,也一定会露出破绽的。现在江心塘的鱼苗长得挺好,南嘉县的事情也暂时放一放,我们现在去红枫谷,邱英和余兄弟会有办法的。”
往金银山赶路的那两个,一路说说笑笑拍拍打打,时而甜蜜互撩马上又鸡犬不宁的,在这个满目金黄的秋日,放下所有身份和姓名,说走就走,肆意无忧。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对了邱英,金银山里有金矿还是银矿啊,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
“你问这个我还真知道,金银山里没有银矿金矿,但是有浙东最好的白铁矿,几十年前这里采矿的人多,白铁矿就那么露出来,在阳光底下很是晃眼,所以像银。又因为这里的山脚春天开满油菜花,秋天枫叶由绿色变成黄色红色,火红热烈,秋天的稻谷田中也是一片金黄,所以这片山中金银满仓,注定是片宝藏之地。”
刚刚邱英解释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美目崇拜地望着自己,他从枫林中策马而过,风起时满山火红的招摇,就是踌躇满志的你,映在她眼底最好的模样。
“你看够了没啊?”
你以为你悄无声息,其实他早已注意。
余白杭闪躲的动作一大,追月都被吓倒,有点跑偏了,幸亏邱英眼疾手快抓住了缰绳。
“这条路上没什么人,让追月和惊风走得近一些吧。”
惊风还是惊风,余白杭却从青帅变成了追月。那一刻,她想靠近他,像是秋风萧瑟,想去拥抱和煦暖阳。
追月不想走近也不行了,他想揽她过来,可还真得费点力气,而她向他胸口一撞,虽然旋即分离,却荡起久久无法平静的涟漪。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昨天吃太多了,有点沉,拉我过来挺费劲的吧?”
他笑起来就像诗中形容君子之风的‘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你不沉啊,可能是追月有点沉吧?但是你的脸有点红了。”
余白杭立刻双手捂着脸,差点在马上失去平衡,尴尬笑了笑,“天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