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英你真好,出身富贵,但还是能体察到最疾苦的民情,同情同理说着简单,但只有你,始终都坚持着,尽量照顾到更多的人。”余白杭竟然笑意盈盈说了这么多,语气还温温柔柔的,难怪春香说她穿回女装就四不像了,要是邱英不回应以炽热的目光,余白杭一笑起来还挡不住了呢。
“我,我说多了,你别看我了,夸你两句你可别飘了。”
难得看到她眼中是发光的,邱英就是要飘,这么一开心,背后的伤都忘了,弯腰一笑又扯疼了。
让你笑,不就是余白杭忘了自己穿了裙子,还像男子一样大步向坡上垮,结果被自己卡住了嘛。
“你别笑我,我穿回襦裙不习惯,你拉我一把。”
别说拉她一把,邱英直接拦着她的腰上来的,这里大概是小梅庄最高的地方了吧。苍然四天垂,浮云在星星点点的村落上空浮来散去,时而瞰海,时而看天,天底几只小舟被昨夜的风浪吹得七零八落,渔子与舟人,撑折万张篙。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那我们算不算是手牵着手,浪迹天涯了?
“邱英你看那里,什么东西啊,远看着还有点恶心。”走近了余白杭却激动到踩了邱英的脚跌到他怀里,“是鱼,都积在这个海湾里了,在山的背面,好多好多好多的鱼!”
余白杭开心几跳,邱英的脚又挨了好几脚,手臂圈过来,把她完全搂在自己怀里,“嘘,别让那些坏心的村民听见了,我们告诉孙婶子去,我们帮她一起打渔一起卖。”
回孙婶子家的路有点绕远了,这里是松江,他们终于可以放下身份,甚至,可以拉起手一起走在乡间的路上了。
“所以,我们肯定不能说我们是兄妹关系了。”手都牵这么紧了,但承认他们是夫妻...啊呀太羞人了!
余白杭半遮着脸不抬头,邱英却有点顾虑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因为梁师兄,好像知道余白杭是女孩子了。因为在审完滕管家那晚,梁文衍这样问了邱英。
“她是女孩子吧?”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邱英没有应声,但梁文衍却很释然,“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她是个奇女子,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是你日后行走官场的良配,你走锦绣花路,但她适合在天空翱翔,但终究结局如何,我还是祝福你。”
梁师兄说的很中肯,可是余白杭曾经那么痴迷梁文衍,梁文衍一向也欣赏她,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他们之间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改......
“含章,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早上孙婶子问我们什么身份,我们就真说自己是杭州富商啊?可是我们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甚至身上什么值钱物件都没有,院子里要洗的脏衣服里面,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和暗器,孙婶子洗衣裳的时候再看到,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那就不解释,将错就错,这小村子多大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连去过县城的都不多,去镇上也要至少十天拼着去赶个集,要是告诉他们我是探花出身,还是杭州知府,你是帮派老大,你不是要给孙婶子吓死吗?”
而且就算不是怕吓到孙婶子,杭州知府离奇失踪,流落松江,如果事情扩散开,那可是要动荡一番,上面是一定要狠狠审问罗安臣和梁文衍的。虽然是罗安臣和梁文衍调动的外援,但邱英他们倒了霉遇上天灾,也不是他们本意,不想牵连他们。更何况现在的杭州城一定急成一锅粥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尽量低调。
邱英细心,这么一会儿小梅庄的情况就全问出来了,杭州南船北马,余白杭从来没担心过交通不便的问题,现在被丢到这闭塞的小梅庄,可怎么回家呀?
“别担心了,我有想法了,去找村长,让他帮忙寄封信给杭州,寄到聚义堂,梁园都可以,聚义堂的人或梁师兄会想办法来找我们的。如果村长不能帮忙寄信,那我们卖了鱼之后就有钱了,我们去城里自己寄,甚至我们可以找松江知府帮我们回去。”
这样一算起来,又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了,而且孙婶子有自己的卖鱼渠道,还是需要经村里其他人统一收了去城里卖。邱英和自己都是娇贵身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卖上价,攒去松江城里的钱,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呢。
余白杭一撇嘴,邱英就知道她又在犯愁了,“一穿回女装,怎么连眉头都皱起来了。我知道你惦念聚义堂的兄弟,我也想赶快回去让子民安心,我娘现在指不定多着急呢,但我们既然遇到了,总得一步一步来。”
邱英和余白杭刚刚走过的芦花丛中,十四岁的连枝被娘打发来掏几个鸭蛋待客的。刚才走过的那两个,不是咱家今早来的客人吗?他们说什么探花郎,什么帮派的,什么意思啊?
邱英明明记得孙婶子的院子就在这附近,可这小梅庄池塘多,把好好的院子分割开了,看着是前后相邻,却要费上好大周章才走到。从海边走回庄子,田间的水稻刚收了,收藏好了,就该要种冬小麦了。
“是那间,孙婶子的院子金黄金黄的,入了冬,他人家的屋檐都重抹了墙砌了瓦,孙婶子的丈夫不知所踪,所以屋檐还是夏日的茅草铺盖。”余白杭突然眼波一转来了个主意,“我轻功好,我可以去帮孙婶子砌瓦补墙,你看看,这冬风要开始吹了,这檐上的瓦缝隙那么大,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这身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