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珞柽,我承认我对你有超出一般的感情,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的心里也确确实实住着另一个人,我想我们就这样顺其自然下去,不必强求,不必妥协,时间终究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你去相信时间,那么我就踏踏实实去相信你。”他右手情不自禁搂住她的头,就像拥抱一个可爱的宝贝。
“不要再难过。”她轻轻抚着他的背,将脸颊埋的更深了些,声音小小的,“我不想你难过。”
他忽的破涕为笑,正如她所说,他从不在人前示弱,所以他在刻意,他只是想告诉她他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只是他没想到,她明明已经知晓他的心思,却还是如此在意他的话。
“好了,这样的天气里流泪,皮肤是会受伤的。”
怀孕之后她确实连泪腺都变得敏感了,但怎么可以被他发觉,于是她收了收泪水,离开他的怀抱,用事实证明她并如他想象的那般脆弱。
暮珞柽重新牵起她的手塞进羽绒服口袋,“陈姗给我打电话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等我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从梁叔的车上下来,我想,你这个想不明白的大问题大概就是因为他。”
“我还没有对你讲过我父亲的事。”他们继续并肩向前,林清开始将当年的事讲与他听。话毕,她静默的看着雪地,“我也曾混乱纠结,如果一切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的父亲对不起他是事实,那么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也是事实,这两者并不能相互抵消,只是丑陋与罪恶的叠加。”
她顿了顿,将目光抬高去眺望那远方的天际,“从前我惧怕他,怕他威胁我,强迫我去做一些我根本不能够接受的事情,甚至害怕他的身份,他的背景,他的一切一切我都厌恶至极,但是欠债还钱又是那么天经地义,当我知道林家破产只是一个圈套,我被接二连三打击的混乱至极,我忘记了应该去恨,忘记了如何去恨,满脑子只有可笑,荒诞与无措,直到后来我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既为自己感到不公,又觉得这好像就是自己应该承担的罪孽,我忽然发现原来这些年我还的从来不是钱,而是一份痛苦。”
“阿清。”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她淡淡微凝的眉目中充斥着无奈,“最可笑的是从头至尾我都没来得及去恨他。”
暮珞柽摊开左手盛了一片雪花,很快在他掌心化开了,“我想你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再也没力气恨了。”
“是!”她惨笑,“我没力气怨他,也不想恨他,父亲欠他的,早在付出生命时就应该结束,而他欠我的,我也不想追究。”
“你已经清晰明了,为什么还这么落寞?”
“他要将我母亲带到澳洲去。”她目光幽幽看着雪地,语气说的极其清淡,好似这件事与她无关,可暮珞柽心中明白,她正为此感到煎熬。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她看着他,嘴角衔着一丝尴尬的笑,眼中却已是雾茫茫一片。
“阿清!”暮珞柽抚着她的脸颊,“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的母亲可以回答。”
“你要我怎么相信她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什么是正确呢?对她好的就是正确的,越是简单的人越纯粹,你应该相信她有选择快乐的能力。”
“我真的可以这样认为吗?”
“当然!”他无比肯定。
她微微垂眸,“阿柽,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他为这两个字蓦地心动,“你叫我什么?”
“阿柽。”她微微抬起眸来看他,眸中无比清澈。
可他却一瞬间雾了双目。
“你这是怎么了?”
“感动!”他猛地将她抱住,闭上眼睛,“我只是有点感动!”
冬至当天,林清包了饺子去疗养院,暮珞柽还有工作要处理,没有同行。
难得林夫人状态非常好,一见到她便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女儿林梦,只是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她刚刚从校园毕业的时候。
于是林夫人从她一进门开始便细心的询问,工作如何了?累不累呀?有没有男朋友呀?问得林清只能一一回答,“都挺好!都挺好!”
她心中倒是极其享受母亲的唠叨,甚至是怀念,就像回到了儿时母亲每天对她念叨,在学校上课累不累呀?中午吃的饱不饱呀?有没有遇见津珩哥哥呀?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不适又温暖,甚至是受宠若惊,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就这样被母亲唠叨一辈子,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
吃过饺子后,林清带林夫人到院中踩了踩雪,没过多久暮珞柽就到了,林夫人看暮珞柽极为熟悉,就是半天想不起来是谁,直到最后暮珞柽提醒她“汉堡”两个字,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时常来看望她的年轻人。
林清倍感诧异,她不知道暮珞柽与自己母亲相识,更是感叹在母亲记忆如此短暂的时候还能够记得他的样子。
天气寒冷,他们没有在室外多待,转念就回了屋子。正当林清想要问问林夫人关于梁叔的问题时,却发现梁叔正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那神情就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更是一些无所适从。
在林清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林夫人已经从床上下来冲到梁叔面前,高兴的像一个等待惊喜的小孩子,兴奋接过梁叔手里的保温桶,“是伯乐叶饼对不对,你说过两天要给我带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