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风一干人正围着那具尸首议论纷纷,见少卿到来,便和他打招呼道:“徐兄弟来了,刚才发生的事你知道么?”少卿道:“我听可儿姑娘说了一下,也是才知道的。”凌长风向徐少卿招了招手道:“你过来看看,这个死人可古怪得紧。”少卿蹲下身子,随便翻弄了几下尸体,应道:“我看不出有甚么古怪,可儿姑娘不是说是被你用掌劈死的吗?你看这脸骨都被打蹋了。”凌长风道:“当初我也认为是被我劈死的,可后来一想又觉不对,按理说这人既然来下mí_yào,就不该在窗户上弄出那么大动静,就算是不小心弄出的吧,在我喝问时就该隐蔽或者逃跑,岂有等我点上灯还巴在窗上等着挨揍之理。刚才我检查了这人的全身,脸骨确实是被我打碎的,一条腿骨估计是摔下楼时跌折的,只是在我仔细检查之后,却发现这人后颈上另有伤口,而且有血一直流到背心里,你看这。”说着将尸体后颈头发扒开,只见颈窝处果然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孔。少卿道:“说不定是这人摔下时被甚么尖利之物戳伤的也未可知。”凌长风摇摇头道:“我初见伤口时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细细的一道切口,位置正好在哑门穴处,创面却是由上至下,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创口是我刚才用刀子剜弄所至。你倒是猜猜看,我在这个伤口里发现了甚么?”少卿道:“我又哪里猜得出了。”凌长风从身边摸出一物,递给少卿道:“就是这个东西,刚才已完全没入这人肉中,直嵌颈骨,外面可一点也看不出来。”少卿一看,正是刚才他弹向那人的那枚铜钱,便接过来正反两面看了看道:“这不就是枚普通的铜板儿嘛。”凌长风道:“可不就是枚普通的铜板儿么,你可别小看这东西,在一般人眼里,它就是枚普普通通的小钱,其价值也就相当于一两个馒头而已,可是在武功高手手里,它就是夺人性命的利器。”少卿道:“凌大侠是说,这人就是被这东西弄死的?”凌长风道:“我不敢肯定这人就是毙命于这枚铜钱,或许我那一击一摔也起了作用,但可以肯定这枚铜钱绝对是致命原因之一,至少封定了这人穴道,令其动弹不得,而且认穴之奇准,力量之强劲,实为凌某生平仅见,要不是暗中这人出手相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只是不知是何方高人,却不肯现身相见,叫凌某无处表达感激之意。”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徐少卿几眼。少卿没事人似地往众江湖朋友堆里扫了几眼道:“这里有这么多好汉,其中必定不乏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是人家既然不肯现身,自然有他的原因,凌大侠也不必太过在意。”凌长风哈哈一笑道:“凌某的这些朋友,各人有几斤几两,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可没有你说的甚么深藏不露的高人,不信你问问他们。”众人纷纷笑逊道:“在下的几手三脚猫功夫,可不敢称甚么高人。”
“在下虽从小练武,可至今不是凌兄的对手。”
“在下的功夫还是跟凌大哥学的。”
“咱们这帮朋友,除了长风兄,可没人敢当‘高人’二字。”
……
徐少卿随便说了一句:“各位前辈谦虚罢了。”随即转移了话题道:“这次贼人来了这么多,可不像是寻常毛贼,倒像是有备而来,不知府上可有财物失窃?”凌长风道:“刚才检点过了,无有失窃。”少卿道:“不知凌大侠可有特别贵重之物,以至引得盗贼觊觎?”凌长风闻言,脸色陡地一变,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半晌方道:“也无甚么特别……贵重之物,家中不过略有些银两,和一些粗重家什罢了。”随即却脸色凝重地对众人道:“刚才徐小友说得对,这拨贼人来路蹊跷,不像是寻常打劫,倒像是盯上凌某了,虽说凌某身无长物,平常也很少和人积怨,但谁知这些贼子听到了甚么风言风语,定要和凌某过不去,从刚才屋顶传来的那声长哨,以及那些蒙面人的装束、准备和进退有序来看,这帮家伙定是经过了精心筹划,刚才要不是暗中有高人相助,后果是甚么简直不敢想象,凌某倒是死不足惜,就只怕……只怕伤及无辜。今晚恐怕还要劳动各位。”
众人纷纷说道:“凌兄有甚么话只管吩咐,兄弟们无不遵命”
“凌兄的事就是兄弟的事,自家兄弟还客甚么气?”
“当初大哥叫上兄弟们去和满清鞑子拼命,兄弟们可有一个打退堂鼓的?”
……
凌长风向众江湖朋友们抱拳一揖道:“凌某在此先谢过各位了,在下是这样想的,今晚负伤的兄弟和不会武功的朋友先去休息,会武功又没有爱伤的朋友们就和凌某一起在后花园值夜。”然后又吩咐他的一个家丁头目道:“二虎,你和众位护院兄弟负责前院众下人杂役的安全,一有情况,立即放起号炮。”二虎答应一声“是”,便带着一众家丁往前院去了。凌长风又向着徐少卿问道:“徐兄弟,你可会武功?”少卿微笑道:“依凌大侠看来,小子可是会武功之人?”凌长风还未作答,一个江湖朋友立即大声道:“凌兄开甚么玩笑,徐兄弟这么文诌诌的人,怎么可能会武功?”另一个接道:“凌兄要说这位徐小友会学问我倒相信,你要说他会武功,真不知从何说起。”凌长风不理他们,依然向着徐少卿道:“我要徐兄弟自己说。”不待少卿说话,凌可儿即摇着凌风的臂膀道:“爹,我看你是急糊涂了吧,难道你想叫徐公子和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