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历数,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也见识多,但眼前这样的情况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被动。婴孩的相貌和武顺淡定地反应,似乎已经笃定这孩子就是长孙凛留下的种,武顺很明显是想利用这孩子的血缘关系,把势力h入到她最薄弱的朝廷上。如此一来,朝廷、皇帝和后宫都在武顺掌握之中,那么她还能想干什么呢?

“孩子出生几天了,还没起名字呢,不知长孙阁老是否有兴趣为宝贝儿起名立字?或者等他爹爹回来?”武顺眉眼弯弯,笑起来很是好看。本来皇子起名号也有一套程序,不过现在后宫由武顺说了算,她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儿子讨得长孙忌一点祖孙情谊。长孙忌因为家中之事一怒之下,竟然把行将入土的李世民给杀了,说明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家人。这看起来像是一种偶然的结果,但却是他长期在子失妻疯的压抑下爆发出来的恨意。

“哼,老夫何德何能,敢为皇子立名?!”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眼角还是瞄了一眼那可爱的婴孩,他在家里也常抱小孙子,视念儿如珠如宝,若是有另外一个孙子,那可是意外之喜。“你究竟想要什么?!”长孙忌顿了顿,因为肥胖而略显缩小的眼睛突然爆发出精光,既然彼此知道对方不少秘密,与其试探来试探去,倒不如直截了当说出来。

武顺温柔地轻抚着孩子的嘴唇,看着他习惯性地吸吮自己的手指,心中一阵怜爱。仿佛没有听见长孙忌的问题,气氛有些沉默压抑。突然,武顺猛然抬起头来,坚定而冷静地说道:“我要让长孙凛的儿子登上大宝!”

长孙忌盯着武顺,脸上不lou丝毫表情,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孩子,并没作出任何表态。内心却是风起云涌。自二十岁随李家太原起兵,而后是玄武门事变,长孙忌曾面临数挑战,但没有一次能像今日般如此挑战他的底线。之前的弑君,现在出现了名为皇子的孙子,还要为这孙子夺取外甥的皇位……若是长孙凛还在的话,一切事情会好办许多。

“我长孙忌从不觊觎那位子,我儿也从不觊觎此位,更何况这牙都未长出的娃娃。武顺,虽说这孩子长得像我三儿,可惜他如今死生不明,单凭你嘴上说一句,老夫可未必可信你。皇上年纪虽小但仁厚中肯。人呢,切勿贪心,尤其是女子。”

长孙忌瞄了武顺一眼,这女子欲权之心虽让他恐如蛇蝎,但毕竟与其父武士彠乃旧交,且武二娘在他心里已是长孙家的儿媳妇,若是这孩子真是长孙凛的亲子,那更是亲上加亲,只要武顺不搞出那么多事情,他倒是很乐意罩住她,哪怕长孙凛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呵,治儿现在是仁厚,但阁老有否想过,我乖儿这近似他爹爹的长相,总有一天会被稚奴察觉。哪怕他不知晓,这朝廷内里里外外的人都不是瞎子,将来阁老有终老的一日,这有失皇家体面的事情,您能保他一时难不成能保他一世?”武顺红唇轻吐,话音不紧不慢,仿佛在叙述一件毫相干的事情。“只有皇帝才免于质疑……”她最后悠悠地加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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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忌没有应承任何事情,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太极宫。闷闷不乐地坐在马车上,想到若是三郎还在一切都好说,不免叹了口气,再想到回到家里还要看着夫人那张面若死灰的脸,已经多少日了,自从噩耗传到家中,窦凤因为悔恨交加一时受刺激变得如活死人一般,哪怕是她平日里最爱的乖孙女晴儿都法引起她的注意,更遑论其他人。

“老爷……老爷……”正当长孙忌陷入痛苦的思考,却听到马车外有人在叫唤,原来正在行动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什么事?”长孙忌正想训斥,却辨出声音是家中下人零五而非跟他出来的马夫。“什么事?!”长孙忌心里一紧,赶紧xn开帘子探出头来,只见零五面带焦急紧张地说道:“夫人……夫人……夫人不见了……”声音结结巴巴的,唯恐长孙忌一怒之下迁怒于自己。

“什么?!夫人何时不见?!家里可有找过?!窦家有没派人去问话?!”长孙忌一急之下猛地站起身来,竟然撞到了马车顶棚,他也顾不上疼痛,瞪着双眼紧问零五。

“家里全找了,亲家处也问过了,集市上,哪怕是夫人常去的几个地方都去找去问了,回话说不曾见到夫人……”零五惶恐地说道,的确长孙府,窦府甚至其他亲家都全部出动去寻人,然而半个长安城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窦凤。谁都知道长孙忌最紧张地是自己的夫人,这下全部人都不知该如何向老爷交代,而他却倒霉被派来报讯。

“呸,一群没用的东西!”果然,哪怕身体胖得行动不便,长孙忌气得猛踹了零五一脚,正要冲下车来,却又坐了回去,暴躁地冲着马夫喊道:“还愣着?!赶紧回府!”

马车走到一半,长孙忌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又焦急地叫停了车夫,“改道!改道!去东郊!去东郊!”窦凤虽然神志麻木不清,但她的武功还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长孙府也不奇怪。知妻莫若夫,长孙忌突然感觉夫人怕是走东郊灞桥处寻儿子,便急急忙忙叫停马车转道。

长孙忌粗暴地催促,让马夫也顾不得平衡,使足猛劲鞭笞马匹,长孙忌双手横放张开,支撑着他那肥胖的身体,完全不顾马车的摇晃,每次想到窦凤那死气沉沉若活死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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