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看到温启华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奔到他跟前,却注意到他身边的“司池迟”。
自第二日起自己就甚少有机会见到温启华了,这两日更是到处寻不到他的身影。
据婢女打听说,一同不知踪迹的还有钦天监的司大人。
九公主内心愤愤不平,司家人为何如此阴魂不散,眼下又不便发作,可自己未来的夫婿断不可出什么事,这是自己投下最大的赌注了。
“温丞相这几日哪里去了?怎的不遣人跟随保护,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九公主眼神里语气中尽是实实在在的担忧。
“有劳公主挂心,臣与司大人微服私访了两日,也是为的可为皇上分忧一二。”
温启华不愿与她多费口舌,草草几句话就打发了。从她身侧绕过带着司嗔嗔往内殿走去。
九公主立在原地,愣愣的注视着两人的背影,那个跟在温启华身旁的司大人,身形有些消瘦,恍惚中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自己与他难不成在丞相府打过照面?脑海中有个身影与眼前这个人重叠在一起,九公主心下犯了嘀咕。
或许是双生子的特性吧,总是有几分相像的。她不愿相信自己心里的怀疑。耳边还回荡着他刚才与自己说话冷淡疏离的语气。
“狐媚子妹妹把她意中人勾引的神魂颠倒,他自己如今又跟在温丞相身旁,莫不是后悔了当年的举动,打算再给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妹妹铺路不成。”
冷哼一声,九公主眼底的狠毒之色尽显。有她在一日,司嗔嗔这个丧门星就休想翻身。
接下来几天,除了接待各地官员的登门拜访,温启华不动声色的进行着秘密调查。
这桩走私案的核心,并非何种名贵器具,而是人人赖以生存的必需品——盐。
近年来各沿海地区盐产量逐年下降,内陆地区供不应求,而除了沿海地区其他的地方必须通过交换才能得到日常所需的食盐,故时常会爆发盐荒。
江南地处重要枢纽的核心位置,可以说是走私官盐到内地最方便快捷的渠道了。然而走私这种风险大成本高的买卖普通老百姓是不敢做的,也只有位高权重的官员才有能力通过各种渠道走私盈利。
刚刚走马上任的江南巡抚瞅准了内陆这一缺口,勾结手底官员串通了沿海一带的盐运使,从中牟取暴利,将大头握在手中,其他人从中分取红利。
是夜,万籁俱寂。
温启华房中一盏青灯被隔窗缝隙中透进的晚风吹得摇曳不已。他纤长的手指捻着尚且微微温热的茶杯,低头沉思着。
江南官盐走私,不管这盐最终贩卖到各处,总要经过城门这一关。朝廷已派过许多大臣来查探此案,皆无能为力。想必那些人一定有什么法子瞒过了城门的守卫。看来,此事要想查出来,先要从城门处入手。
“来人。”温启华的声音在暗夜中低沉地响起。片刻,始终守在门外的心腹凌裕推门而入,躬身行礼,低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凌裕。从明日开始,你带着我的暗卫到城门处潜伏着,好生留意往返城门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往外运送东西。”
温启华凝视着夜色,笃定的说道,“官盐走私必然是在门户上做了手脚,只要发现有可疑的人,一定跟踪上去查个究竟,但绝不可打草惊蛇。”
凌裕神色凛然,领命而去。
次日清晨,他便带了几名暗卫往城门处走去。几名暗卫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将身上的侍卫服制换成了寻常百姓的着装,零零散散分布在城门内外,装作普通闲逛集市的百姓,眼中不动声色的盯着往来的每一个商客农夫。
城门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个赶着毛驴拖着木板车的农夫引起了凌裕的注意。
那农夫一身青布衣服,简素却整洁。面白眉青,目光灼然,看上去跟一般的农夫有点不同,眉目间多了几分戾气。此刻他正赶着毛驴往城门外走去,身后的木板上拉着十数个麻袋,鼓鼓囊囊。
城门守卫按照惯例伸手拦住了他,扬声问道“停下停下!你这麻袋里装得是什么?”
那农夫忙跳下车来,脸上扯开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守卫大哥,我这装的都是粮食,准备运出城去,换点牛羊肉吃!”
“粮食?打开给我们看看!”那守卫眉眼一横,目光扫过那些鼓鼓囊囊的麻袋说道,“怎么这么多粮食?你家几亩地?”
“哎哟守卫大哥,我家穷门小户的若是能有如此多的地皮,我可是做梦都能笑醒了。这可不尽是我自己家的。四邻八舍的乡亲们听说我今日要出城,都委托我帮他们卖了粮食换点银子呢。”
那农夫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瞬间便又用笑意掩饰了下去,“这里面都是大米小米的,我这一打开,不就全都撒了吗?守卫大哥,我可是老实巴交的农夫,可不敢做那些违法的事!”
“少废话!上面下了旨,凡是运送东西出城的,不论拉的是什么,都要一一查过才行!”那守卫听得不耐烦,便抽出剑来往那些麻袋跟前走去,准备划开麻袋看看。
“哎哟哟守卫大哥,”那农夫连忙上前拦住,说道,“您要是用这剑划破了麻袋,那粮食可不是要漏一路吗?您高抬贵手,还是我给您打开您瞅一眼得了!”
说着,那农夫便转身扯着最上面的麻袋,慢悠悠地解开了袋口的绳子,露出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