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夫神采飞扬喋喋不休的跟守卫说着,守卫听得不耐烦,又见这农夫后面已经排了许多百姓,被这木板车挡住了道路,纷纷抱怨起来,于是皱着眉摇摇手说“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
“哎,哎……”那农夫见守卫放行,忙不迭的将那个打开的麻袋重新系起口来,又下意识地把最底下几个麻袋的口往旁边掖了掖,手脚麻利的跳上车,赶着毛驴出了城门。
那人一面往前走着,一面又眼含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守卫,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这神情落到一直盯着他的凌裕眼中,他心中狐疑,便使了个眼色,示意旁边的暗卫悄悄跟上去。
果真有蹊跷。这农夫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把粮食换成牛羊肉,而是一路绕过了集市,悄悄地把木板车赶到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几名暗卫一路闪避躲藏,所幸没有被他发现。
他把木板车停在小路尽头,自己跳下车来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神色微微焦急,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半晌,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拐了出来,身后有一辆马车停着。
二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商人递给了农夫一张纸,农夫看过之后面露喜色,将纸叠起来仔仔细细的塞进靴筒里,又费力将木板车上的麻袋都搬下来放在一旁,将最底下压着的三四个麻袋一个一个扛进了旁边的马车中,又说了几句话,那商人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农夫将地上的麻袋重新搬回了木板车上,左右看看无人,便又赶着毛驴往城门去。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守卫见这农夫出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又立刻折了回来,质疑道“你不是去卖粮食了吗?怎的马车上仍有这么多。”
“嗨!别提了!刚到集市上转了转,今天的肉都不新鲜!还是改天再去吧!”农夫一面敷衍着,一面迅速的进了城。
几个暗卫一路跟踪着,见农夫赶着毛驴几乎在城中绕了一大圈,才从一条小胡同里拐进去,抄近道来到了江南巡抚的府邸后门,将木板车停在门外,他自己私下环顾无人一溜烟跑进了后门。
暗卫见他进门,便也迅速跑到木板车附近,掀起上面的麻袋一个一个仔细查看,里面都是粮食无疑。
几个人心中的疑虑更深,又往木板底部看去,被麻袋紧紧压着的木板上,似乎有一些莹白的粉状物,细微不明,几名暗卫心中一动,便用食指轻轻沾了些,放在舌尖一尝。
是盐。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又抬头看看江南巡抚的府邸,更是心中有数。几个人没敢惊动府中的人,只悄悄地向凌裕禀告了此事。
凌裕听后,神色谨慎地来到了温启华房中,将他们今日所见一五一十地回禀给温启华。
温启华不动声色地听着,忽而唇边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半晌,温启华方音色沉沉的开口道“知道了。凌裕,你派人去盯着江南巡抚的府邸,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回我。”片刻,他又叮嘱道“还是那句话,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凌裕应允,自去部署不提。温启华目光深沉的望着窗外,唇边冷笑愈深。
江南巡抚,果真好大的胆子。
温启华这边已经有了眉目,另一头的司嗔嗔和闵笙也没停下动作。两组分头行动十分默契。
发现了木屋的秘密后,司嗔嗔与闵笙又寻了个机会偷偷溜到了那里,担心再次发生上次的意外,自回来后温启华便派了两个暗卫暗中保护他们。两人并不知情。
话说两人神色谨慎的进到木屋里面,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除了巨大佛像背后的密道之外,闵笙又有了新的发现。
“嗔嗔,你来看。”
司嗔嗔闻言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往墙上的一幅落满灰尘的画上看去。
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山水画,落款模糊不清,挂在那里似乎有很多年的光景了。
这幅画在木屋的东南角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与佛像紧邻。
不过一副画而已,司嗔嗔疑惑道望向闵笙,等待着他的解释。闵笙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注意周围的墙壁。
这栋木屋有些年头了,房梁和柱子早已斑驳,似乎随时都会因为承受不住重量倒塌下来。屋子四周的墙壁也已经泛黄,角落里铺着几层蜘蛛网。
然而这幅画四周的墙壁却不是跟其他地方一样淡淡泛黄,反而有些微微发青的颜色,好似刚刷不久。看到这些,吸引了司嗔嗔的注意。
“这。。”直觉告诉自己这画的后面一定有猫腻,却因为之前吃过亏不敢轻易触碰。转头向闵笙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闵笙看出了她的顾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司嗔嗔退后,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从墙上把画摘下。
这幅山水画背后的墙壁果然有一处新泥,四周明显有过搬动的痕迹。司嗔嗔与闵笙四目相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一丝眉目了。俩人合力搬开塌陷处的砖石,墙后露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空间。
窟窿里面赫然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
闵笙将盒子从墙后小心翼翼拿出来,捧在手上。司嗔嗔一眼就看出了盒子价值不菲,上好的小叶紫檀,一大块完整的雕刻出这个巴掌大的盒子。
盛装的器皿如此上心,想必盒子里的东西也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