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逸此刻心中很是纳闷,常家即早就知道了这些,却隐瞒事实真相,导致如今这局面。可再一想,他又释然了,就算常家将此事禀告,对方若真是冲着自己或者江千寒来的,还是会有后招。
柳追月此刻也已经明白了这事情的关窍,但他既是来查案,自然要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常如海缓了会,继续道:“常家密室外有十人把守,死了七人,伤二人,余下那一人有点小聪明,见事情不对,便逃了。后来找到他时,他说那夜看到了一个身着斗篷,身形高大的男子。”
秋云逸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但事已至此,这事可以说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常如海和柳追月二人入宫,此事便也算是了结了,至于能不能寻回灵泉玉,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柳追月听完后,略微思忖了下,道:“既是如此,那明日一早,常公子便随我入宫吧。”
常如海点头,又再次向秋云逸道谢,末了道:“常烽……他可还好?”
秋云逸见他提及此人,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本王从一开始怀疑的人,是常烽。而入京后,他的行为举止,确实也有问题。常公子,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常如海似有难言之隐,半晌才道:“其实,常烽……一直是常远的心腹。但,我感谢他在危难关头,没有抛下我。”
说着,他抬头看向秋云逸,“瑜王,不知能否答应如海一件事?”
秋云逸眉头动了动,冷笑一声,“常公子倒是菩萨心肠,常烽救你不假,但你又怎么能保证,此事他没有参与?你想本王饶他一命,可,这件事情本王并不能做主。”
说罢,秋云逸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柳追月摇了摇头,向常如海说了最后一句话,“常公子,路是自己选的。常烽于你虽有主仆情分,但却不是一心维护你。有些事,你不该妇人之仁。”
屋内只剩下常如海一人,他仔细思索秋云逸和柳追月的话,许久之后才醒悟过来。
这天子夜时分,裴灿和南宫翎被秋斐召进了宫中。
裴灿因南宫翎那日的话,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屋中,整个人闷闷地,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消瘦了许多,那朝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风雪一卷,走路都有些不稳。
“小心些……”
南宫翎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手撑着油纸伞,遮住他头顶的落雪,一手扶住了他的腰肢。
裴灿蹙眉,抬头看着那把纸伞,面无表情甩开了南宫的手,一个人默默往前走去。似乎,很不愿意搭理南宫翎。
南宫翎唇角微扬,笑了起来,又快步追了上去,收了伞。
“不撑伞也好,雪落白头,这一路走来,便如同你与我共白头。”
南宫翎在他身侧走着,步伐与他一致,手却挡在他身后,生怕脚下路滑,裴灿摔着。
裴灿心中气闷,不知不觉间红了脸颊,好在是夜里,倒也看不清楚。他没有回应南宫翎,可胸膛处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尤为明显。
南宫翎就这么跟着,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两人到了殿门时,那外头候着的小太监都已经打起了盹,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没一下的往下点,鼻间发出轻微的鼾声。
裴灿摇了摇头,上前戳了戳那人的肩。
小太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是二人,忙施礼,高声呼道:“南宫统领、裴大人到!”
许久之后,殿内才传出秋斐的声音,“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