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闻听驻扎地外聒噪不已,他温润的眼瞳闪过一丝绝望。
“王爷,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外面的话,我们不要去理会。”正在一旁站着的琼霄有些担忧,她为赵隽斟了一杯热茶,递上来,赵隽接过茶来,放于一旁,微笑:“小叶子,看来我们攻入京城的日子,得延长了。”
“不会的!有我在,我会让咱们打入京城更早些!到时候,王爷就不用忍受行军打仗之苦,那时候,王爷是不是也该娶个王妃啦?”琼霄一边说着,一双明润的大眼睛含笑。她热切地望着赵隽,对方却没有回应。不知什么时候,赵隽已经不再抗拒他的小叶子一次次的表白,在一次次合作行军打仗之后,他也慢慢地将她视为战友,而不再是一个车头彻底的晚辈,可是,他依旧没有接受她的示好。
“我说的不是这个,小叶子,你难道不知道鸟尽弓藏的道理?”赵隽避开琼霄热切的目光,却忍不住想去刮她的鼻子。手伸出来,却又收在了半空中。他和她 ,不该是这种关系。
琼霄像是摸透了赵隽的心思,蹲在赵隽轮椅的面前,把自己的鼻子送了上去,笑嘻嘻地说:“来来来,像我小时候那样,刮我鼻子就是。难道说,王爷你心虚了?心虚了的话,就娶我吧!”
赵隽调转轮椅,不去看琼霄。
琼霄于是接了赵隽刚才的话:“皇上哪儿有那么糊涂?他是您是亲侄子,王爷一路辅佐他,行军打仗,为他吃尽了苦头!王爷的腰疼得厉害,他不是还经常为王爷捶腰么!”琼霄说着,心里也揪了起来。赵毓这个小子性格偏激,爱钻牛角尖,她真的难保这死小子不多想。更何况,皇位面前无父子。
“王爷,我去让他们闭嘴!”
琼霄说着,已经来到百姓的面前,安抚百姓们:“各位父老乡亲,南葑的皇帝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毓陛下。请大家切勿扰乱军心!咱们南葑还有硬仗要打,大家都散了吧!”
为首的那位老乡却并没有听从,他手捧美酒,大声呼喊:“不!赵隽才是我们的君王!是他年少时一马当先,让我们南葑国没有迅速成为梁人的羔羊,也是他十几年来忍辱负重,只为保全我们百姓的性命,是他用兵如神,让我们收复了南方,赵隽才是我们的君王!”
众人纷纷附和。
琼霄有些无奈。她何尝不知这些所谓的“百姓”另有图谋。只是,一旦她对这些“百姓”横眉竖眼,轻易训斥的话,定会落人口实,到时候,不爱百姓的名声传开,会给赵家军带来多大的损失,难以想象。
“父老乡亲们,我们都是南葑人,赵家军冲在前方,浴血奋战,只为我们能恢复家园,王爷为南葑所有百姓忍辱负重,旰衣霄食,你们哪怕收人钱财,又如何能把赵隽王爷往火架上烤!”琼霄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赵隽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乡亲们,请稍安勿躁,能听赵某人说句么?”赵隽坐在轮椅上,慢慢摇着来到所谓的“百姓”面前。他迎着光缓速前行,像是一尊缓缓而至的佛像,不过,这佛像是鲜活的,微笑的眼角,有了几丝沧桑,然而,这仙人般的风姿,让人闻之难忘,”百姓“们都震惊了。
”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他真的不是神仙下凡么?”
“所以,我们要让这样的人当我们的国君啊!”为首的人眼前闪过不易察觉的寒光,于是跪拜、磕头:”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跟着磕头。
“都平身,赵某人受不起。”赵隽说着,自己摇着轮椅到那为首的百姓面前,吃力地从轮椅上跌下,去扶那百姓首领,看得琼霄心疼不已,连忙去扶赵隽,他却跪在那百姓的面前,摆了摆手。
“赵某人早年间便已深受重伤,如今病体支离,不但上不了战场,连马都骑不得,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胜任一国之君的的大任呢?赵毓乃我南葑国一国之主,早在二十年前,就是已成的事实,如今我们也只是等待一朝收复失地之后,迎他回朝。”赵隽说道。
“可是赵王爷,您的威望更重!年纪也是正值壮年,失地是您打下来的!我们想让您当一国之主!”为首的百姓说道。
“可笑。赵某人已经几十年没有上过战场,失地,是圣上亲自杀敌,带着各位将军浴血奋战得来!圣上每每上阵,必是英勇杀敌,更何况,圣上为了能收复失地,夙兴夜寐,勤读兵法,亲身上阵,爱惜军民,我们所及之处,从不掠夺百姓,这难道不是一国之君的功劳吗?更何况,各位乡亲,大家在大战前夕,要求更换国主,这是何等居心呢?” 赵隽说完,伸手,琼霄连忙去扶他。两人的默契越来越甚,连赵隽自己都意外了。
自始至终,赵毓没有出现。
不知是巧合,还是连上天都不满火炼的这离间计了,在这晚秋的季节,天降大雨,雷声滚滚,绵长不觉,仿佛要将天都撕裂了,百姓们渐渐散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