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赤烈瞧得清楚,一对鼻孔突地睁圆,膝下稍弯,两只大赤脚微微旋拧,五趾扣地,双臂自下而上,好像往口鼻中聚拢空气般急速抡勾,每抡一下胸腹间便厚起一分,同时眼白迅速增大,眼珠如惊牛般圆瞪起来,盯准了空中的燕凌云,
小山宗书惊声喝道:“小心。”
在那声“心”字出口同时,燕凌云一掌劈下,
丹增赤烈左手上撩,一格即沾,翻腕扯住往下一顿,,
燕凌云借加速之力勾身甩腿,双足下跺奔对方前胸,
这一式变招奇快,却不想丹增赤烈变招更快,他右脚蹬地向后猛旋胯,把身子踅起,燕凌云双足着地,跺得砖屑崩飞之时,两个人正好是背对背,丹增赤烈屈膝势如蹲马,同时松手吐气如箭,身形扬起猛地向后一展,
间不容发,一宽一窄两条后背迅速贴合,“砰,。”地一声闷响,燕凌云就像弹子一样被靠飞在空,手刨脚蹬,直跌向数丈之外,
姬野平这边带聚豪四帝正与白教四大金刚鏖战,眼角余光瞧见燕凌云被击出,大惊喝道:“云爷。”抽身出来,左拨右挑,抢杀过去,扶起看时,燕凌云嘴角沁血,脖子歪耷,整个下身瘫软,往背上一摸,脊椎都脱了节,
丹增赤烈也不回头去看,缓缓站直身形,一翻手腕,掌心里现出一颗巴掌大的金光小剑,他哈哈一笑道:“陆道长,你的太乙神锋,好像没什么长进啊。”二指一弹,那小剑带啸射入夜空,消失不见,
陆荒桥见他皮肤间隐隐生红,殷殷透亮,知是九劫佛风已将他体内拙火鼓到极致,心下不由懔然,
武当内功首练呼息,息足则肺强,肺金生水,则养肾,肾水调起来再调伏心火,使得“乾坤颠倒,水火两全”,才可令内功增长,海底结丹,道门讲究顺其自然,取中用中,水沸则减火,水温则增火,总之要保持在一个平衡状态,
白教内功将人体视为宝瓶,瓶中却只藏气,拙火等于架火干烧,练法本已十分强燥,可是九劫佛风功夫更是跳过了强肺生水这一环节,直接以肺息鼓心火,如同灶底再架风车,烧得炉身红透,巨鼎生烟,这功夫至刚至强,全身肌肉骨骼每练过一个阶段,就要像融铁凝钢般重生重长,整个过程极其痛苦,如同身入地狱,遭受无数劫难一般,可是每熬过一劫,功力便要踏上一个更高的台阶,【娴墨:武当是道门,故与安碧熏所言相近,此处讲九劫佛风,则比前文又进一层,九劫佛风,应出自“九节佛风”,南怀瑾先生讲过练法,】
想当年赤烈上师登上武林雄风会的时候,这九劫佛风功夫只是练到第三劫,已让中原群雄刮目相看,几十年过去,现如今瞧他这武傲雄昂之姿,以及一招击溃燕凌云显示出的强大功力,只怕是练过了七劫、八劫,也有可能,中原人心不古,武当香火欠丰,自己这些年来尽是忙着经营俗务,拉拢布施,武功荒废了不少,哪像西藏全民信佛,几乎把家财九成以上都要献到庙里,供大喇嘛们专心修行,刚才为救燕凌云打出这一颗太乙金锋剑,算起来纯属偷袭,不成想竟如此轻描淡写地被人家接了去,换作是正面迎击,只怕更是胜算全无,
小山上人大声道:“上师且慢动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燕老剑客与你何仇何恨,只是外界传言四起,你们又突如其来,不请自到,任谁也不免担心,做些准备那也是人之常情,他是白莲净土居士,你是噶举金刚上师,大家都是三宝弟子,如此妄兴无明,大动拳脚,岂不让常人笑话,冤仇宜解不宜结,今日之事,就请上师给老衲一点薄面,就此罢手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