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坐落于祁慕,靠近山地,气温本就偏低,而现在到了冬天则是愈来愈明显。
青菱围紧暖裘,哈了口热气,冷风却还是一个劲的往里钻。
虽然早在小镇上买了些厚衣服,可依旧比不上身在暖阁里的舒服。
青菱看着走在身前的阿柒,心底不禁有些疑惑。
若是此时在祁慕,无论是珏王府还是易王府都能护得小王妃一世无忧,就算是因为易世子,可仅凭她孤身一人,哪怕是来了也会是成为绊脚石。
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王妃,爷和易世子……谁在你心中更重要?”
阿柒身形未停,脚下的动作却慢了起来,渐渐与青菱平行前进,“在皇宫时,对我好的只有三皇姐和易哥哥,茱妃娘娘虽有心护我,但在有些事情面前也终究是有心无力,而可笑的是,父皇出了他的儿子外对待女儿几乎是到了漠不关心的地步。若是有人问你,在一个不关心你生死的父亲和一个对你的陌生人面前,你会选择谁?”
青菱抿唇不语,半晌,才道:“我会选择我自己。”
“是了,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寒风中,那声轻笑却轻易的传了过来,只听见阿柒又继续道,“易哥哥来时,我才五岁,却已明白后宫中到底该容忍一个小女孩活下去。就像是易哥哥说的,长阳公主对先帝心怀愧疚,对待陛下和珏王总是千万般耐心,而对待亲生儿子却几乎到了几温不见的地步。一个不受母亲喜爱的世子,在皇都富家子弟贵族圈中与旁人家的庶家子弟又有什么区别?”
“可、可这又有什么关系?”青菱不解道。
陛下登基后,对待易王府更是厚泽天待,爷虽得了闲散王爷的称呼,心中却也对长阳公主的心思明晰一二,这些年也在故意的淡化着在皇都的痕迹。
除了陛下和爷外,还有谁敢对易世子不敬?!
阿柒知道青菱不信,却也没有打算进行过多的解释,“天玺与祁慕不同,陛下爱民如子,深得厚爱,而父皇则是除了朝政外,几乎将全身心都投入到炼丹升仙当中,后宫将是由鸾妃当政。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女人又怎么能够当政?他们独大当政,而我们就是硬要在夹缝中活下去。”
“珏王不同,他是活在万千宠爱,百般荣耀当中,他想要的我能够理解,而我想要的,他却从来没有问过。若是以前,他对我来说则是可有可无,而易哥哥则不同,他是于我如血如亲般的存在。放在之前,我会选择易哥哥,毫无怨言。”
“那……现在呢?”青菱问道。
“现在?等我回去,我会……”风雪很大,淹没了后面一片字句。
青菱刚想要开口再问些什么,就见眼前一阵迷离,耳边响起一阵嘶鸣。
茫茫无尽雪地中,一行十余人多的人马停在面前,身着厉革便衣,身下的马匹毛色红润,四肢有力,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也不知阿柒上前说了些什么,那走在最前面的人皱着眉往她处瞥了一眼,只是轻轻一眼,却让她浑身战栗,空中的风雪都不如一眼来的冷冽,让她忍不住想要避开那道目光。
正在低着头,阿柒却走到了面前,“走吧,他们会带我们出去。”
青菱犹豫的点点头,跟上去时忍不住又像那处瞥了一眼,那人却早已收回目光指挥着继续前进。
虽是仅有十余人,马匹的后面却是拉着一辆辆车板,上面堆着密密麻麻的麻袋。青菱靠在上面,忍不住用匕首轻划了一个小缺口,里面的竟是……粮草?!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停在了一座小镇前。
刚前脚沾地,后脚就有人上前将马拉下去。
简单的一座小镇,路上走的人不多,却都是孔武有力,脚底带风,竟是些有武功底子之人。
又有人在她们面前说了几句,带着她们到了一处简单的小屋子前,除了她们外还有着其他妇孺,都一一笑着与她们打过招呼。
“我们先在这里将就一晚。”阿柒说着,将身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又倒了杯热茶,低头暖着手。
青菱虽有疑惑,这次却是没有开口。
到了晚上,有人送来了些吃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冷眉俊容的男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苏亦璟冷着脸,不由分说训斥道。
阿柒没有反驳,低低说了一句:“二皇兄。”
二皇兄?
青菱有些诧异。
这人她在珏王府时听青玄说过,朝宗十七年时,祁慕与天玺再次发动战争,祁慕风云骑横冲直撞,一路直杀敌军战营。
而偏偏是这关键时刻,一位自称是天玺二皇子的男人手持银枪,仅凭着五行阵法和卓越的作战领导能力,硬生生的将风云骑逼了回去。直到朝宗十九年,天玺主战将军战败,并最后以两国联姻和亲之事息尾。
而这位功绩赫赫的二皇子却也只是名噪一时,不出半年就被发配到这边境来守护边关。
可一人是二皇子将军,另一人却是深宫中闻不见名的不受宠公主,这二人又怎会牵扯到一起?
青菱正想着,冷不防抬头,恰巧对上对方探究的眸子。喉间微哽,刚要开口,就听见小王妃说道。
“她是我从珏王府带出来的人,信得过。”
苏亦璟犹豫半晌,直接大步走到桌边坐下,道:“若是你回祁慕,我会派人将你送回去。”
他虽身在天玺,却是对这个妹妹的消息也颇为上心,那个珏王虽为人fēng_li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