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平静道:“易哥哥回来了。”
苏亦璟手中端茶的动作一顿，轻啜了一口，叹了一口气，“回来了，回来了也好。”
修豫，还是回来好。
青菱又是一惊，却兀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想进宫。”阿柒盯着他突然说道。
“不行，”苏亦璟断然出声拒绝，“如今朝中国师和鸾妃专政，父皇不理朝政，若是他们知晓你和修豫回了天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那二皇兄呢？”阿柒反问道，“二皇兄韬光养晦，隐忍多年，他们可曾放过你，父皇又曾正眼看过你？”
苏亦璟抿唇，袖中拳头紧了又松，却仍是道:“那是我的事情，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滚回祁慕。”
“若阿柒不走呢？”
“那我便绑你回去。”苏亦璟不由分说道。
阿柒是个脾气倔的，苏亦璟也是个脾气犟的，若真是硬起来，阿柒当真是要被绑回去。
沉默半晌，阿柒忽地抬头，眼底闪过复杂，淡淡说道:“若是二皇兄当了陛下，阿柒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话落。
不只是青菱愣住了，就连苏亦璟也傻在了原地。
——这是谋逆篡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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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慕祁允进宫，向皇兄讨了一道旨意。
慕祁渊好是沉默了半晌才对上自家皇弟的眸子，那般坚持，那般倔强，“想好了？”
“爷可曾说过如此儿戏的话？”慕祁允不在意笑道。
“记住你今日做的决定，”顿了顿，又道，“不要后悔。”
“不后悔。”
慕祁允笑着，就要转身向门外走去，却在听到身后声音说的内容时蓦地止住了脚。
“当年你双箭射穿胸膛的那人，是天玺三公主的驸马，楚将军楚向言。”慕祁渊淡淡道，“楚向言身死后，三公主一蹶不振，就连腹中胎儿也因过于受惊而导致滑胎。三公主一向与阿柒在宫中最为交好，若知道当年是你射杀了楚向言，你觉得……阿柒还会跟你回来吗？”
一片沉寂。
“臣弟之心，与当日皇兄迎娶护国公主无异。”慕祁允笑着，“阿柒，一定会跟爷回来。”
饶是这般，慕祁允却依旧是整整花费了十五日时间才到达的天玺皇都城外。
青玄和墨玄紧跟在身后，二人示意，青玄前去探路，不过半柱香时间就立即反了回来。
神情严肃道:“爷，我们进不去。”
“什么意思？”慕祁允皱眉道。
“城外全是禁卫军把守，城门禁闭，出也不得，入也不得。”青玄道，“属下怕被发现，也没太过靠近察看。”
慕祁允心底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先做休息，等到天黑再察看。”
抬头凝视眼前高厚的城墙，半晌，慕祁允一夹马腹，转向附近躲避风雪的地方走去。
天色很快阴沉了下来。
慕祁允坐在火堆前拢了拢衣服，平日里嬉笑打闹的神情也被一丝凝重严肃所取代。
青玄又抱了堆干柴放到旁边，说道:“爷，青菱跟在小王妃身边，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若是小王妃来此，想必易世子也在这里，只要……”
“爷，”墨玄从远处走来，打断了青玄的话，“离此时十里外有大量人马靠近，不像别的，倒像是军队。”
“军队？”慕祁允一愣，“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