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都是得喜把你教坏了,也变得只爱拣那好听话来说!”赵应乾摇头。
“哪有,得喜公公教会小蝶的,都是为人处事的大道理,哪有把小蝶教坏!”小蝶笑道。
赵应乾笑而不语。
自从静王妃离开之后,赵应乾受到沉痛打击,大病了一场,就连心性也变得淡泊许多。不仅少了朝事烦身,就连平日也出门的少了,只是在府中静养,勉强算是得到了少有的清闲。这段时间,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至于自己在一番江湖其余中遇到的那位红颜知己,他不是不想念,只把她埋藏在了心底。潇洒如他,怎会放任自己这般小儿女姿态。
这段时日,小蝶跟在赵应乾身边,寸步不离左右,把赵应乾照顾的妥妥当当,就连德喜及王府中众多下人们,也省去不少气力。这位王爷若是执拗起来,如今,也只有小蝶敢拦得住——
两人正在笑着,不想德喜赶了进来,见到小蝶也在,给赵应乾问了安,一时笑对小蝶道:“我正要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前儿个你不是说要随仆役们去采办年货,到市面上走走,如今车马已经备好,你去还是不去?”
“哇!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当然要去!”小蝶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转而又看了赵应乾,上前拉住赵应乾的胳膊道:“小王爷,不然,你也和我和得喜公公一起去吧,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啊!”
德喜听了大惊,顿时发作:“哎呦,我的小祖宗!跟着仆役去采办,你已是不该,主子也是破例才同意要你出门,现在,你倒要拉着主子一同前往!这成何体统!”
“那……虽说采办不是主子的事情,我可以和小王爷跟在你们后面,查访民情啊!王爷,你说是不是?”小蝶眼镜滴溜溜地转,无限欢欣地看着赵应乾。
赵应乾本就心情大好,见到小蝶兴致盎然,迟疑片刻,只道:“好吧。今日我就随你们前去坊间走一遭。”
“真的!太好了!”小蝶雀跃不已。
真到了市面上,德喜哪敢让赵应乾跟着前往那些腌臜市井之地。命人吩咐车夫一一将采办的东西按照单子去收了,让女扮男装的小蝶和赵应乾远远地跟在后面赏玩街景说笑。那两个悠哉地漫步街头,可是苦了前后照看的德喜公公。
一时到了京城最大的鱼肆四海斋,小蝶和赵应乾赶了上来。却见鱼肆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主子,这里腥臭,您和小蝶,还是到别处转转吧。”德喜一时想要阻拦。
“哎,不妨事。难得出来看看,今日,你就免去那些规矩吧,别扫了大家的兴致。”赵应乾说着,便先带着小蝶进去了。
鱼肆的伙计眼尖腿快,见到进来的一行人中,有位是时常来的德喜公公,忙上前热略地招待。带着几人来到内厅,又忙奉茶。四海斋的王老板也赶过来相见。
“德喜公公,要您受累了!怎么亲自前来,我早已命人备了上等的各色水产,正准备给府中送去!”
“哎!王老板,今日难得得闲,所以才来你这里看看,也见见今年鱼市的水产是否丰盛齐整!”
德喜笑着应对之时,小蝶却悄悄扯了扯赵应乾的衣袖,往里间去了。
只见里间,是一间存放鱼货的偌大厅房,也有一些鱼客随着店小二在那里看鱼买鱼的,亦是十分热闹。各色的鲤鱼,青鱼,草鱼游弋在水缸之中,相映成趣。小蝶远远地就瞅见那厢摆着的一个水池里游动着数十条夺目的锦鲤,登时扑了过去。
一时小蝶从走过去的小二那里夺了一根裨草,跑过去戏弄那水里的鱼来玩。玩了一会,却又看见,一旁的水池里,水浪翻腾,游动着数十条状似鲤鱼,通体乌黑发亮的“大家伙”。一时好奇,走了过去。
那个经过的店小二看到了,笑道:“小兄弟,这是今年从南方运来的黑金乌,它吃小鱼,又会咬人,性子凶着呢!”
小蝶不由地凑上前去。而那些原本翻动剧烈的黑金乌鱼,此时也稍稍缓下动作,在水中,看着面前的……人。
赵应乾这厢,正在一个小二的陪同下,厮认着那些从南海运来的一些奇异水产,冷不防听见身后,一阵水声,小蝶一声惊叫。
小蝶这一声惊叫不打紧,让所有厅内的鱼客们都吃了一吓。—众人都定在原地,看那边发生了何事。
却原来,小蝶盯着那些黑金乌鱼的当,冷不防其中一条顽劣的黑金乌鱼一跃而起,带起一阵水花,直扑向小蝶面上!
小蝶大惊失色,眼见着那条一尺多长的黑金乌鱼直扑向自己,大叫一声,双手便伸出去去挡,不想那条鱼竟钻进自己怀中,扑腾不止!
小蝶吓得着实不轻,惊叫连连,步步后退。岂知那条鱼似乎是有意跟她作对,肆无忌惮地在小蝶怀中打挺翻腾,打湿了小蝶的衣服,水渍溅了小蝶一脸一身。
小蝶急忙之间,想要把它丢回水里,怎奈它通体滑溜,抓也抓不住。
小蝶艰难地往前走去,“扑通”一声,好不容易把它丢了进水池去。
低头却见,自己衣服也湿了,腥臭不堪,好不狼狈,登时口中发出一声哀怨:“呜……这该死的黑鱼!”
见到这幅景象,众人一阵爆笑,就连赵应乾也是忍俊不禁。
小蝶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谁知,那条黑金乌鱼,还没有玩够,噌的一声,又从水里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