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小蝶更是无语凝噎,手足无措,可那条黑金乌鱼只管在自己手臂里面扑腾,气势嚣张。
厅堂里的人,笑的更欢了。
小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外面赶来的得喜公公和王老板正好看见这一幕,也是笑出声来。王老板指着女扮男装的小蝶笑道:“府上何时来了这么一位年轻后生?有趣得紧!有趣得紧!您看,这不正是一幅别开生面的金童戏鲤图,最妙!最妙!”
“哈哈哈!”听了王老板的评语,厅堂里的人,更是个个笑意连连。
夜色低沉,西风渐紧,寒意正浓。
赵玄德身披罩衣,正连夜批阅着奏折,神色困顿。太监总管福林从外间匆匆赶来,挥退一众宫女太监,上前小心地道:“禀皇上,洛阳那边的加急密报。”
赵玄德心中一震,心中如同被什么敲了一记。
看着那用火漆封着的密报,迟疑片刻,接过,打开来看。
一行行,百转千回,看着赵玄德触目惊心,如芒在背……
一字字,重如千钧,看的他遍体生寒,如堕冰窟……
他不寒而栗。四周的空气似乎已经凝结,赵玄德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他就那么拿着那封密报,定在那里,僵如化石,面如死灰。
“皇上……”福林顿时跪倒在地,虽然不知信上写着何事,可是自己入宫跟在赵玄德身边这么多年,眼见着赵玄德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却从不曾见过他是这般模样。
一行清泪,无声而下。赵玄德泣不成声……
皇帝,本是天下至尊,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皇权的重压之下,谁又知道身为天子的苦楚。层层考量,处处制约,时时计算,刻刻提防,江山社稷之上,多少人与事倾轧在无声无息的斗争中……
“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福林只觉得心中亦恸,喉间也哽咽了起来。
良久,赵玄德举起那密报,凑近案旁的烛火,将那封密报烧成灰烬……
“洛阳那边,吩咐下去,让他一旦找到玉美人,立刻运往京城前来见朕!”
“遵旨。”福林应声退出御书房。
赵应乾披着罩衣,向外走去。
门口的守卫想要跟随,却被他轻声挥退。
缓步走在庭廊之下,夜风之中,宫墙内树影斑驳,格外萧瑟。
一弯残月挂在西天,照着四周的黑暗。这冬夜,似乎格外的寒冷,冷的让人只觉侵浸骨髓,冷的令人,心生麻木……
愁绪万千,涌上心头,再难平复。
是否可以意平?是否可以宽恕?赵玄德的心被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在这暗夜发出绝望的哀吟……
长夜漫漫今如是。断肠人,愁道是,无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