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那白衣身影一荡,便跃向洞外的万丈深渊,消失在那片云波雾影之中。
“恩公,我们何时才能再见!”慕容筠玉站在洞口,对着那身影大喊。
“有缘,自会再见。”声音已经飘然远去。
风声在耳边低啸,碧游此刻却是心绪难平。
师傅日君老人临行之前曾交代过自己,此次出行,必要以悬壶济世为己任,广泛游历,体察民生疾苦,不得留名,方能修身自行。尤其是嘱咐自己一切事情都要循其势态,不得强行以人力为之,如此才可以无挂无碍。可是自己这次离开师门,一路所行,竟是如此得机缘巧合,自己竟再次遇见遮幕山庄的后人。
难道自己与遮幕山庄的后人确有一段缘分?还是因为当年自己曾用百转灵丹救下了那个婴孩,实在不忍自己的心力付诸流水?还是,因为见到了那个少年的际遇,心生怜悯?当日见他万念俱灰之时,要在江中自溺,自己竟生出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念头,甚至竟冒着违背师门的危险,将本门至高无上的心法碧游诀传授给了他……
在一处山石上立定,看着来时那石洞的方向,碧游不由一声幽叹。
既如此,是福是祸,且听随天命吧。
却说慕容筠玉站在洞口还欲看时,只见云雾缭绕之中,哪里还有恩公的身影。一时细细将恩公的话细细思量了一遍,便开始收拾东西。拿起自己那一日用性命抢回的半卷催风剑谱,筠玉不由思绪万千。
若不是因这剑谱的纸质水火不侵,才得以留存至今日,否则的话,自己就是死了,也无颜去面见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收拾停当,攀住山洞外的藤条,慕容筠玉施展流云灵幻术,乘风而下。
下山之后,果然,远远地就看到白云山庄原本高耸的房舍,已经不见,空气中还残存着一股烈火焚烧过后的焦糊气息。
心中不由地大恸,想那白霄老庄主和白菲儿姑娘是为了救自己和鬼影子才给白云山庄引来这样一场大祸,如今就连家园也被付之一炬,筠玉实在倍感难辞咎言。
尚不知,现在的鬼影子和白菲儿小姐,身在何方,又有何种际遇?恩公只说起他们已被有缘人搭救,却不知这有缘人,又是何人?还有那紫衣人,当日他释放了自己和鬼影子,自己却忘记了问清楚,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否已经得救,返回遮幕山庄?
一想到要即刻赶往遮幕山庄,或许能与他们重聚,慕容筠玉心头,又是一阵激动。
虽然不知是何人对白云山庄如此痛下杀手,但是筠玉心头暗暗立誓,他日若他能得偿所愿,必会找出凶手,为白老庄主讨回一个公道。
慕容筠玉又往白云山庄的方向跪倒,深深地拜了三拜,这才离去。
却说白菲儿和鬼影子被那白衣女子带到了最近的市镇之时,天色已沉。鬼影子和白菲儿商量过后,便决定投到一处客栈休息。
投宿客栈后,见到他二人已安顿妥当,那白衣女子并不与他二人一起用饭,而是径自出了门。
晚饭后,那白衣女子却又静静地回来了。
静室之内,三人俱在。
鬼影子见到那白衣女子来时手中的包袱消失不见,便知她已将催风剑谱和玉玲珑带到别处存放,一时心中暗暗着急,却又不便讨要。
鬼影子终于有时间问起白菲儿近来所发生之事,在听到白菲儿讲到慕容筠玉被白霄打落至悬崖后两个月来音讯全无,生死不明的时候,情急之下惊呼而起:“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臭小子已经死了!这不是真的!”
那白衣女子听到这段经历之时,面纱之后亦是十分动容。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麒麟山,去遮幕山庄拜见伯父伯母,去拜见臭小子的各位祖灵的!他不会这么不讲义气,他一定还活着!我要去找他!”鬼影子说着就要夺门而出。
白菲儿上前拉住鬼影子:“鬼影子,你不要冲动!我也相信筠玉他没死!”
鬼影子站住了。
“叔父曾为了找寻那半本剑谱而命人四处找寻筠玉的下落,可一直以来,并不曾见到尸首!所以,我相信,筠玉他一定还活着。”白菲儿怆然地道,只希望真的是如此。
将鬼影子拉回座位上,三人一时都默默无言。
这时那白衣女子忽然开了口。“如果今夜无事,你们明日就可以安心上路了。届时我们分道扬镳,还请各自珍重。”
“姑娘,我们能够如此相遇,也算有缘。但不知该如何称呼?”鬼影子问向那白衣女子。
“萍水相逢,不说也罢。”她泠然道。
鬼影子仍不依不挠地问道:“姑娘,敢问我朋友的那几件家传宝物……”
那白衣女子道:“东西就在我这里。还请你告诉你的那位朋友,待他武艺精进之时,自可到我这里来取。”
鬼影子闻言一怔,看着那女子,细细地体会着这句话的意思,便不再发问。
一时那白衣女子又开了口:“分手之后,不知你们有何打算?”
“如果筠玉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回到蜀中麒麟山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