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霓裳坊的人。”秦罗敷捧着腮,幽幽的说了一句。
“当真?”秦川立即表现的惊喜非常,偏过脸来,笑眯眯的问道:“闻说霓裳坊的人皆是绝色佳人,可是实言?”
秦罗敷瞥了他一眼,点点头道:“的确美貌动人,至少我看见的是这样的。”
秦罗敷细细的回忆起那日见过的女子,一袭浅紫折枝裙,袖口上绣着朵朵莲花,身上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莲香。
梅竹斜街上,秦罗敷和她的娘亲就生活在那里,清贫如洗的日子。年轻的女子抛头露面总会惹出祸事,更何况秦罗敷与秦雅姿色不俗。
有了这样的引子,有那些色胆包天之徒前来纠缠不清,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日秦罗敷与秦雅外出,去城西的绣坊卖前些日子的绣品,渐渐就人烟稀少起来,没想到经过寂静街角时,会被几个无赖缠上,不得脱身,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她们绝望之时,就见一紫衫女子忽然出现,那女子身手不凡,不过片刻,便打得出那几个地痞无赖无不跪地求饶,哭爹喊娘。
女子思忖片刻,温文尔雅道:“今日你几人虽不敢,难保日后贼心不死,往日做的错事,不如今日一并交待了。”
说罢,一脚踢了过去,连将这几个无赖的腿骨踩断,能听见清晰的腿骨断裂声,倒骇得秦罗敷母女一时怔愣,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秦罗敷又道:“说起来,那兵器有些奇怪。”
楚卿很捧场,跟着往下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两根细长尖锐的铁棍,握于左右两手,那女子用起来甚为灵巧。”秦罗敷生疏的比划着那东西的样子。
楚敛等人心中了然,秦罗敷乃是平民女子,自然不识得江湖兵器,此物名为峨眉刺,多为女子使用。
楚敛倒是记忆里有个人善使峨眉刺,只不过已然多年不曾谋面,那人的性子温柔弱气,确实做不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情。
楚敛突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那女子是霓裳坊的人?”
“那女子自称是紫霓裳。”秦罗敷单手支腮,她若是能像紫霓裳一样,也许就不会像这样。
霓裳坊的徒众皆为年轻貌美的女子,七霓裳中以紫霓裳为尊,坊主却是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可谓是艳福不浅。
皇商秦家,富堪敌国;
铸剑楚氏,如玉斯曜。
桃花百里,灼灼其华;
羽衣霓裳,美人嗔杀。
缥缈玄机,隐境虚无;
天池药谷,妙手回春。
这是描述六大世族门派的三句话。
曾经有过荼蘼薛氏,不过后来被铸剑山庄取而代之。
而这其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天池山药王谷,在江湖上,你得罪谁都可以,唯独是医者不行。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药王谷才得以位列江湖门派前位。
回过神来,这些人不知何时将话题岔到了铸剑山庄上,能够议论的,无非就是楚家铸的剑了。
铸剑山庄有三把举世闻名的宝剑,分别名为青锋、饮鸠、槐花。
青锋剑厚重,重约五十斤,不同于楚家往年所铸宝剑,简朴无华,后落于漠北剑客无情手中。
饮鸠剑长四尺,重约二十一斤,剑身狭窄,寒光冷幽,削铁如泥。
饮鸠剑在湮华楼,楚敛的手中,这是当年的盟主薛氏夫妇所有,不过薛氏覆灭,饮鸠剑被楚家收回,楚肆在她十三岁那年生辰赠予她的。
楚敛很少用到这柄剑,反而常常随身携带的是一根翠竹长笛。
“至于槐花,我就不太清楚了。”楚敛淡淡道,看了楚卿一眼,听说槐花剑是楚含章送给楚帧的,也就是楚卿的父亲。
楚敛端起杯子含了一口梨花白,味道微微清甜,她不爱喝酒,可作为楚少主她需要会饮酒。
槐花剑这个名字很特别,有些阴柔之美,剑身纤长,上有槐花二字。
“因为铸剑之时,槐花正香。”楚卿淡笑,她继而又道:“那把剑,是我父亲送出去的。”
“谢姑娘来了。”
门外侍女通禀,只见谢眉若一袭家常的打扮,上面是桃红色撒花褙子,下着葱白色挑线裙子,脸上淡淡轻妆,微微含笑的样子像极了一株开得正好的桃花。
谢眉若走到楚敛面前,屈身行礼问安:“妾身见过少主。”
“坐吧。”
谢眉若坐在楚敛身侧,温和乖巧,像只小猫似得,秦川便忍不住开了几句玩笑话,楚敛突然道:“景芝若欢喜,送给你也罢。”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好友之间互送姬妾不是没有的事情,一旁众人也没有太多反应。
谢眉若跪坐在一旁,微微白了脸,尽力地垂下头去,咬着唇,握着凤首酒壶的手指也沁出汗来,这酒壶握在手里滑腻非常。
秦川一向fēng_liú,见惯了美人,谢眉若的这点乖巧哪里又入得了他的眼,楚敛只觉得谢眉若跟在自己身边也只是虚度年华,倒不如早早跟个人,也比这样强。
不出所料,果然就见秦川极为随意的摆摆手,摇头笑道:“岂敢岂敢,无论如何,君子不能夺人所爱。”
秦川又转眸看向秦罗敷,不厌其烦的开始了之前的游说,如同碎碎念一般:“罗敷表妹,姑母当真不回秦家,祖母她老人家念叨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