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 ”晏楚弯起了嘴角, “挺同情我的”
“不是。”窦遥愣了愣。
“生日什么的，你开开心心地过就好了, 犯不着为我考虑这么多。”晏楚继续说。
窦遥皱起了眉头。晏楚这表情他熟悉, 在他们还只能算是两个陌生人的时候，晏楚的脸上就永远是这表情。冷淡，疏远, 还有高傲。
“我不同情你，”窦遥叹了口气, “我也没资格同情你。其实我从八岁开始就没再过生日, 也不稀罕过，如果不是这一次过生日碰巧在你家，而你的生日碰巧在我之前, 晏警官碰巧来了, 我也不会说起明天是我的生日。”
晏楚皱了皱眉头, 还没等他将那几个“碰巧”之间的关联理清楚，窦遥又开口了
“你就当我是报答你收留我吧，我想补给你一个生日”
“你不是送了一杯饮料给我么”晏楚没等窦遥话音落下就直接问出了口。
“那严格来说也不算生日礼物，而且那次生日你也是一个人过的吧，所以我想明天给你补一个生日，”窦遥笑笑说，“你就当作我太久没过生日, 不想一个人过生日太孤单吧。”
晏楚呆了呆, 他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虽然他总觉得窦遥的用意并不在于给他补过所谓的生日, 但他又挑不出明显的漏洞来。
因为窦遥将他今年的生日看得这么特别，晏楚也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第二天一起床，他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问题。
窦遥的生日，他送什么当作生日礼物
总不能窦遥煞费苦心地给他张罗着“补过生日”，他却连礼物也没有准备吧。
这不合适。
晏楚穿好衣服，带着一头思绪往浴室走过去，却发现窦遥和晏启明已经先起了，并且正坐在桌边低声嘀咕着什么。
晏楚一出现，他们的话语声明显地停顿了。
等他从浴室洗漱完出来，窦遥已经不在那儿了，晏启明端出了一盘早餐，对他招呼了一句“来把早餐吃了，小楚。”
晏楚了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一边思索着，一边喝了口牛奶。
“一会儿我出去买菜，再扛一箱啤酒来，难得大年初一和窦遥的生日双喜临门，得好好庆祝，”晏启明从房间里拿了外套出来边走边穿，“窦遥说不用我买生日蛋糕，我也不知他爱吃什么菜，小楚你知道么”
“不知道”晏楚过神，“为什么不用你买生日蛋糕”
“他说他自己做一个，现在他去奶茶店拿材料了，”晏启明摇了摇头，“这小子，看起来还是偷偷在打工啊，都要高考了一儿不着急。”
晏楚心不在焉地喝着牛奶，一杯牛奶见底了，他手里的吐司还剩一大半。他干脆将吐司折起来一把塞进嘴里。
勉强将吐司吞入肚子里之后，晏楚走房间拿出外套来穿上，跟晏启明说了句“我去商场买东西。”
春节期间想要买礼物，也只能去商场了。市中心那家商场比较齐全，也比较受年轻人喜欢，他琢磨着去那家商场打个来，来赶午饭差不多够时间。
“哪家商场市中心那家，还是家附近那家”晏启明问他，“家附近的话，咱们顺路。”
晏楚停住脚步，改变了主意“就去附近那家吧。”
他有多久没和晏启明一同出门了记不清。
一同逛商场是从记忆深处也找不着的画面。
晏楚在出门前几乎都想重换一件衣服。晏启明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卫衣外套，他穿一件深灰色羽绒服外套，颜色都不搭调，走出去估计也没人看出来这是两父子。
他兀自胡思乱想着，就这么被晏启明拉着出了门。
刚一走出单元楼就有人向晏启明打招呼“老晏，家过年了啊”
晏启明笑着朝对方挥了挥手“好久不见了，老张，今天你没出去拜年”
老张和晏启明寒暄了几句，看了晏楚一眼“这是你家小楚吧有段时间没见，都跟你差不多高了，两父子走在一起真是打眼啊。”
晏楚也看了老张一眼。他平常也不是不出门，和这位老张叔叔打过几照面，只是他不爱打招呼，那些邻居碍于晏启明的一些传闻也不大想接近他。
这会儿听了老张装熟的话他有些想笑。
同时，又感觉心里有些高兴。
真的太久了，太久没有听到别人的话里把他和晏启明放在一起，普普通通闲话家常的谈论。
晏楚拉了拉羽绒服的拉链，将下巴往羽绒服领口里低下去，低下头微微吸了吸鼻子。
“你冷么”晏启明诧异地看了晏楚一眼，伸手抓了抓他的手指，“手怎么这么凉，放口袋里捂捂，别感冒了。”
晏启明抓着晏楚的手放到口袋里，又看了看晏楚的脸“来之后我还没有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儿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一血色都没有，一会儿中午得炖汤了，不能每天光顾着学习，反而把健康给疏忽了。”
“我没”晏楚张嘴之后发现喉咙有些干，清了清嗓子之后说，“窦遥昨天已经炖过汤了，我没事儿，不冷。”
晏启明又瞅了晏楚好几眼，听完他的话之后才了头。
“窦遥做饭好像还挺不错，我刚才也听他说了，他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跟他学学做饭，不能老吃面条啊泡面啊青菜啊什么的，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补充营养。”
“爸，你怎么知道我老吃面条和泡面”晏楚愣住了。
“窦遥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