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虽早有耳闻,但大婚将近,她忙得脚不沾地,一直不得空。等她再踏进禧和苑的院子时,一干小厮跪拜行礼时的声音都有底气了不少。
小厮们神色疲惫,唯有盼朵盼叶被养的白白胖胖。
王妃喜上眉梢,对昭珩说:“我儿整顿内院,果真是辛苦了。”
“这算什么辛苦,怎比得上母亲操持全府。”昭珩积极地做个嘴甜宝宝。
王妃欣慰之余,想起这几日大夫没少往这跑,忍不住劝道:“话虽如此,该体恤下人时还需体恤,总不能传出去,说我们陈王府苛待奴才。”
“母妃说的是。”昭珩嘴上认怂,转移话题道:“这段时日累坏母亲了。”
“为了你的婚姻大事,为娘再累也值得,只盼着你好好的。”
寺里的事,王妃当日便知道了,心中更加相信,自己儿子因祸得福,一夕之间懂事了。只是做母亲的,此时仍不忘叮咛。
昭珩笑着搀扶王妃进屋喝茶:“儿子晓得的。”说罢往王妃头上瞧了一眼,继续嘴甜:“母妃头上这只金步摇真是好看的紧,倒显得母亲愈发年轻了”
王妃闻言得抬手碰了碰,又是甜蜜又是骄傲道:“你倒眼尖,这是你父王前两日在万宝楼一眼相中的,说满上霖除了我,再没人配得上了。”
昭珩:“……”算他嘴欠。
王妃此次是来批准他出门的,儿子如今这么懂事,总关着反倒怕他闷坏。
昭珩得到特赦,连忙给秦臣宽、慕颜庭传讯。“老娘开恩,我已自由,汝等安排一下,明日不醉不归。”
日落前便收到回信,慕颜庭的信笺精致无比,笔迹瘦劲大气:“明日未时,为兄偏门相候。另,吾弟务必勤阅览,多习字。”
秦臣宽就太随意了,不知道从哪找的草稿纸,背面还有几处鬼画符,正面丑字潦草:“慕三安排,别烦老子。”
……
午后,昭珩收到慕颜庭派人传的口信。一番收拾打扮,在王府偏门外见到慕府的马车。
昭珩进了车厢,懒散一靠,笑说:“咱今日到哪儿快活去啊?”
慕颜庭把玩着手中的长笛,温润地答:“段鸢公子排了出新戏,说等世子养好伤大驾光临之日,才愿意上台。大家等得好生焦急,你再不去,他们便要来王府抢人了。”
一说听戏,昭珩大失所望,叹了口气:“听戏啊,成吧,那我就做回善人。”
慕颜庭一笑,将玉笛放在嘴边,吹起新谱的曲子。马车从街道上驶过,笛声悠扬婉转,两边茶楼酒肆临窗的客人纷纷探出头来。
“慕三公子又有新曲子了,果真悠扬动听。我那幺妹曾听过一次,回家后哭着喊着要给三公子当牛做马。”
“快劝你妹妹死了心吧,三公子不缺牛马,我董富贵倒是缺个知冷热的媳妇。”
“我呸,撒泡尿好好照照,你也配得上我妹妹。”
“不愿意拉倒,我还瞧不上你那大脸瓜子眼的妹妹呢。”
“哎哎哎,别吵了,快看,昭珩世子也在马车上。”
众人纷纷探头去看,“看来世子的伤养好了,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啧啧,世子爷这样貌真是绝了,又白又俊,上霖城挑不出第二个来。”
“哈哈,李兄莫非有意?可惜世子爷眼光高,看不上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
“大爷我妻妾成群,那断袖之事老子还不稀罕呢。”
“这等闲情逸致,谁敢跟世子爷比啊,姑娘家他看都不看一眼,下个月却也要成亲了。”
“哈哈哈。”一群人哄笑。
昭珩头伸出窗子,对着街道狠狠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许是街上灰尘太大了。”
……
相府后园各类春花开得甚好,春风和暖,女子神情清冷,身着月白色锦缎长裙,袖口裙裾处繁细绣有浅黄花纹,衬得肤色白皙。
她站在树下,清声喊了句:“二哥。”
秦臣宽停下匆匆往外走的步子,见是自家堂妹,朗声笑道:“今日天气好,莅柔好兴致。”
“左右无事罢了,倒是二哥行色匆匆。”秦莅柔淡笑着走过来。
“我还怕你嫌最近琐事多呢,有如此闲情就好。昭珩那小子今日终于能出府了,约了我去听戏喝酒。”
秦莅柔听见昭珩的名字,顿了顿,“既是如此,二哥快去吧。”
秦臣宽抬腿欲走,想起什么,转过身安慰说:“妹妹放心,那家伙虽然狠摔了一跤,但结实的很,一点事也没有。”
秦莅柔点头笑笑,她自然是晓得的。
“如今眼光也好了许多,那日还在我面前夸妹妹呢。他房里不仅添了丫头,那帮如花似玉的小子们还被他逼着做大老爷们。哈哈哈,你是没看到,现在他那院里民怨沸腾。”
秦莅柔跟着掩唇淡笑,她其实很想知道,他会夸自己什么。可她惯来地缄默不问,只是颔首:“莅柔多谢二哥挂心。”
“自家兄妹,谈什么谢。二哥素日也管不了他,如今婚期将近,看他有所收敛,自然替你开心。有空细说,我先走了。”秦臣宽边说边往外跑,还蹦起摘了朵树上的花骨朵。
其眉喜道:“那日寺里,我就感觉世子与以往不一样了。”
以往世子看在二爷的面子上,虽不至于横眉冷对,却客气疏远,半句话不肯多说。怎如那天,满眼的笑。
秦莅柔默了半响:“其眉,你说他……真的不一样了吗?”还是,还是只心情好些,亦或是家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