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曾言,征募军饷宴上募捐最多者,为青城会首。”

说完他看向沈金山:“待纹银上缴朝廷后,本王自会为你请命。”

沈金山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不到这一刻,他始终不敢确定,毕竟前面小王爷态度明显偏向蒋家。甚至他还想过,万一小王爷暗箱操作,比如说明面上让蒋先拼命捐,实际上只意思意思收一点,那样他岂不是亏大了。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他不禁对小王爷肃然起敬。纵然他是蒋家姑娘的同门师兄,面对朝廷差事依旧不偏不倚、秉公无私。

“那就有劳王爷。”

满怀着对小王爷的感激,沈金山语气格外真诚,连弯腰的动作都无比恭敬。

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他的心态便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当然这是后话,这会沈金山正得意洋洋地看向蒋家父女。拜师仪式当日,他还怕自己捐出去的银子为蒋先做嫁衣。可如今事情正好反过来,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会首,那四百六十万两雪花银报上朝廷时,可都是他这个青城会首的功劳。

九尾老狐狸那一百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全都为他做了嫁衣。

这让他如何不痛快。

“胡兄,本次征募军饷,你可算居功至伟。”

“西北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蒋某身为大夏子民,出点银子也是应有之义,此事不必多提。”蒋先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他已年近五旬,膝下只有一女,余生唯愿一家和乐,根本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会首在别人眼里是个香饽饽,对他来说却是个推脱都来不及的麻烦事。他捐这么多银子,纯粹是为了还小王爷人情。别说是一百五十万两,就是再出个一百五十万,能买他家阿玲平安顺遂,他也照样出。

原本就精力不济,这会他更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打压箫家上。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沈兄今日也有空,不如把该过户的铺子给办妥了。”

蒋先笑眯眯地说道,眼眸深处藏刀。这几间铺子还只是第一步,等日后他会一点点让沈金山失去一切。

“这……胡兄未免太心急了些。”

“蒋某这不是怕沈兄当上会首后贵人事多,把这事给忘了。怎么,莫非沈兄还真打算忘了?”

“待宴散后,沈某便与胡兄前去府衙。”沈金山当场拍板,心下却想着:就先给他,日后定要让他吐出来。

借着刚说完话的热乎劲,蒋先将沈金山拉上自家马车,直接往衙门走去。

“胡兄莫急,房契如今还在箫家。”

“沈兄为人……”蒋先叹息。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单凭语气任谁都能听明白他意思。靠近车门,他吩咐外面车夫:“调头,先去箫家。”

“胡兄这是不信任沈某?”

沈金山感觉自己受到了怠慢,明明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商会会首,怎么眼下蒋先对他的态度,非但没有丁点的恭敬,反而越发嚣张?

“莫非沈老爷信任蒋某?”蒋先凉凉地反问道。

沈金山心口不一道:“胡老爷这是说哪的话,沈某对您可一直是尊敬有加。”

“别,”蒋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都叫胡老爷了……这些年沈兄不一直视蒋某为劲敌,暗中别着劲,这次更是使尽手段当上了会首。现在马车内就你我二人,没必要说那些虚的。契书是方才在王爷与青城商界诸位同人见证下所签,定无反悔可能。”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箫家门前,打开车门,蒋先打个“请”的手势:“还请沈兄痛快些。”

“你!”

沈金山气咻咻地跳下马车,两步迈进箫家大门。

虽然在云来楼说得痛快,可真等到动真格的,即便有信心日后能收回来,这会沈金山也是心疼不已。这会进府后,他也是尽可能地磨蹭,想着能多拖一会是一会,最好拖到宵禁起、蒋先撑不住自觉走人。

可蒋先是坐以待毙之人?阿玲的事他不是不气,在没找到法子的前大半个月,他努力抬高蒋家来打压箫家生意。而随后借征募军饷之事定计后,他之所以隐忍,也是为了引沈金山入套。本来他还想在生意上故意卖个破绽给沈金山,没想到天公作美来场倒春寒,后面更有沈不真被拉拢之事,天时地利人和,他就不信这次不能让箫家摔个大跟头。

果然随后一切如他所料,稍作布置后,轻轻松松他便在沈金山身上啃下了快肥肉。

沈金山性子他也了解,拖久了他还真可能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即便报官能解决,跟官府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所以他决定快刀斩乱麻。目送沈金山进去后,等了有一炷香,眼见箫家门前没动静,他便知道沈金山意图。

想拖?

门都没有!

下了马车,他亲自站在箫家门前。箫家位置不比蒋家清幽,这里靠近城东与城西交叉之处,正值晌饭有不少沿街叫卖的商贩。

蒋先是谁,那可是皇商、青城最有钱的人,可以说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孩子全都认识他。府兵仪仗游街报喜的热乎劲还没下去,众人尚未从被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惊到的叹息中回过神来,这会见着他,那热乎劲不啻于初见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邵明大师。

“胡老爷怎么会在箫家门口?”

伴随这这层疑问,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沿着箫家门口围了一层,而且看架势人还越来越多。

眼见蒋先走到箫家门前,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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