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口护院什么,在对方摇头后叹息一声退回到自家马车边,有胆大的妇人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出声问道:“胡老爷,你真捐了一百五十万两?”

蒋先摇头,在众人的疑惑中解释道:“那是我家阿玲捐的,也算代表我蒋家。”

原来是蒋家姑娘捐的。

不对,蒋家姑娘钱从哪来?还不是胡老爷赚的,这跟胡老爷本人捐得有什么两样。

“那胡老爷干嘛站在箫家门口?这有一会了吧?”

面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市井百姓,蒋先却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耐心解释道:“是这样,沈兄欠着蒋某些银子。因为征募军饷之事,箫家银钱周转有些困难,便将几间铺子抵押给了蒋某,这会蒋某正在等沈兄进府拿房契。”

原来是这么回事?问明白后众人有了新的疑惑:“箫家欠蒋家银子?”

“这是怎么回事?一上午箫家出银子出那么痛快,没想到在外面却是债台高筑,甚至连铺子都要抵押转卖。”

时人重祖产,就连乡下蚕农,遇到好年景多出点生丝手里有了余钱,也是想方设法置个一亩八分的良田。而遇到变卖田产者,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败家子的。

这回听说沈金山抵押铺子,众人心中下意识地产生许多不好的联想。

“听说捐银子最多的能当会首。”

“该不会是官迷,为了当会首连祖宗家产都不顾了吧?”

“我看还真说不准,不然箫家家大业大,要不是为了这,何尝需要抵押家产。”

蒋家捐出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成功堵住了青城所有人的嘴。不仅如此。愧疚之下他们下意识地站在蒋先这一边。这会欠他银子不还的沈金山,便自觉站到了这些人的对立面。

不过毕竟沈金山也捐了那么多银子,一开始这样想的人还不是很多。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眼见沈府大门始终紧闭,别说沈金山人了,连个多余人影都没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此事。

“指不定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会拿不出银子又舍不得铺子,干脆窝在乌龟壳里不出来。”

站在自家马车前,蒋先放任事态发展。听着周围越发人声鼎沸,各种对沈金山不利的论调传来,他心下暗自满意。

这些市井百姓,尤其是前面说得最厉害那几个,在前面箫矸芝诬陷阿玲时,也曾这样站在蒋家门前上蹿下跳。那些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曾想过让这些受些报复。可这念头刚升起来,就被他迅速摁下去。

蒋家是开门做生意的,主要是从这些人身上赚钱。要是把他们都得罪了,那整个蒋家也就完了。不仅如此,得罪所有百姓,把他们推向箫家,那岂不是正如了沈金山的意思。

否定这个念头后,他很快想到另外一点。箫家能利用这些人,难道他蒋家就不能?虽然他不会像箫家姑娘一样肆意制造谣言,但箫家把柄本来就多,随便找几个就够他们受的。

所以刚才沈金山提议先回箫家拿房契时,他并没有拦住,提议说让个下人去取,或让箫家人送过来,而是安安稳稳地把他送到箫家门前,客客气气地请他下去。然后在马车上等候时,他早已吩咐跟随的下人回家调人,暗中推波助澜,让更多地人前来箫家门口。

胡贵那些人培养的还真不错,这才多大会功夫,放眼望去箫家门前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单看阵势比之前两次在蒋家门口时也不遑多让。

沈金山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是时候了,蒋先走上前,张开双臂往下压,做个嘱咐大家安静的手势。

“大家且冷静,听蒋某说一句。”

人群逐渐冷静下来,蒋先脸上半是无奈半是感激:“各位乡亲父老为蒋某鸣不平,蒋某感激不已。只是你们实在误会了沈兄,这次所欠银两并非因为箫家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与我蒋家有过协议的蚕农因这场倒春寒改投箫家,箫家承诺他们负责毁契所要支付的银子。”

城中百姓虽然大多数不再种桑养蚕,可对于乡下发生之事却是有所听闻。这会听蒋先道明原委,他们很快明白过来。

“这事我知道,箫家包揽了州府的黑炭,以此为要挟,逼迫那些蚕农们改掉契约。”

“箫家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去了七成纯利润。我在乡下的亲戚说,这波春蚕基本白忙活。”

“养蚕的过完年就开始忙活,那可都是人家血汗钱,沈金山就这么要去七成?”

原本这些老百姓还只是念叨沈金山败家,这会听他连血汗钱都贪,众人可算是打心底里恨上了这个人。

卑鄙、无耻等等不好的词从周围传过来,蒋先没有再劝,而是略带疑惑地看向箫家大门口。都到这份上了,沈金山怎么还没出来?难道自己预估错了,他脸皮实际上比想象中还要厚?

不应该啊,就算是为了当会首,这会他也得装装样子。

莫非他藏在府里,憋什么坏招?想到这种可能,蒋先脸色微变。

蒋先真的想多了,从大门口刚开始来人时,沈金山便已经预料到形势不对,想赶紧出来。可刚走到前院门口,他便被孙氏拦下了。

“老爷莫非真想拿妾身的陪嫁铺子去抵债?”

“夫人的陪嫁?”沈金山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恍然大悟:“你我夫妻一体,日后箫家的一切都是孩子的,夫人还跟我计较这些?”

孙氏对箫矸芝的提议尚存几分犹豫,即便沈金山名声坏了,他依旧是这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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