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便在蒋家为苏父安排了份优差,并且亲自登门拜访。突逢优待,被箫矸芝嫡系排挤好几年的苏父简直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什么的都不足以表达他当时的激动。但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言及要先把手头箫家的事做完,然后才能辞工过去。

闻此胡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其品性而对其越发看重,当场他便答应下来。

得到应允后,苏父便在箫家继续做事。昨日下午两人过去时,正好是他做好收尾,换了身干净衣裳从染坊出来。大老远看到两位恩人,他激动地迎过去。

而胡贵看到他也激动了,苏父这种能力品性上佳,又承蒋家情的人,不正是新管事的最佳人选?

不等他开口,听他说明来意,得知这铺子如今属于蒋家后,苏父便不好意思地开口请求道:“不瞒姑娘、贵老爷,小的在这家铺子干了大半辈子,早已习惯了。反正以后都是给蒋家干,不知小的可不可以继续在这干?”

当然可以!

三人进了染坊,胡贵从阿玲手中拿出房契,当场宣布染坊日后属于蒋家,而苏父任新管事。

染坊先前的管事是挤掉苏父上来的,多年来对他防备又排挤。这次苏父说要辞工,他是既幸灾乐祸,又没少在背后数落他: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子,要不是染坊老人早被赶出去了,离开这他哪肯要他,可别连饭都吃不上。

在方才苏父刚才走时,他还集结起自己的一堆狗腿子,趁着他换衣裳功夫在边上嘲笑他。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苏父不过是跨出个门槛再跨进来,一眨眼功夫就成了这座染坊的掌柜,而他则从掌柜成了伙计。

“我蒋家新接手此铺子,人手上需要有些调整。丑话说在前头,蒋家不养闲人,偷奸耍滑的一律走人。不过大家放心,只要踏踏实实干活的,一切照旧不说,月钱也会按我蒋家铺子来发,该涨的也会涨上去。”

端着神色,阿玲站在最前面。站在她斜后方,胡贵打棒棍子给个甜枣,一番话说下来,很快震住了所有人。

而后他扭头,信赖地拍拍旁边苏父:“至于人手调整,就全权交给苏兄了。”

“我……”

苏父忍不住结巴,这么大的事他哪能做主。可当蒋家姑娘信赖的目光投过来时,到嘴边的拒绝生生咽下去。这可是他的恩人,为了恩人他也得办好。

苏父原先就在染坊管事管事,虽然几年没管过有些生疏,可真上手后他很快便适应。他也没多灵活的脑子,就本着一个理:谁能把事做好,就留谁。这几年一直在铺子里做事,近距离接触下每个人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首先他要开刀的,就是先前管事以及他身后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狗腿子。有公报私仇的原因,不过更主要的是他们真不会干活。

箫矸芝嫡系怎么都没想到,再一眨眼功夫,他甚至连伙计都做不成。

拿这些人立威后,苏父很快大刀阔斧地改起来。念着阿玲恩情,他真是有一百分的劲恨不得使两百分。半下午功夫将染坊人手换个遍后,在胡贵隐约问起其余四处时,他把自己所知情况全说出来,还叫来了另外几个人。

与蒋家相同,箫家同样在青城立足百年,有好多人家几代人都在铺子里做事,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染坊中有些伙计,家中便有人在其它铺子。顺藤摸瓜,仅仅一下午功夫,有老奸巨猾的胡贵帮衬着,阿玲便将五间铺子的大致情况弄个清楚。

忙活了整整一天,晚上阿玲睡得格外香甜,只不过在黎明时分她做了个梦。梦到前世阿爹死后庶支逼上门来,沈德强要入赘帮她守住家业。虎狼亲戚围攻下,一身淡青色衣袍的沈德强扭过头,那张脸突然变成了玉哥哥。

做了这个梦后她再也睡不着,起来洗把脸,开始在纸上整理昨日了解到的五家铺子情况。本来她准备早膳后再去铺子,可用早膳时,码头那边传来消息,鉴湖外来了一艘船,自称是蒋家商船,码头未接到蒋家消息,不敢让它随意靠岸。

募捐宴后还要准备现银,蒋先腾不出手,阿玲便自告奋勇过去处理。

套上马车从蒋家出来,一路往西,路过箫家门前,听到前面的吵嚷声,掀开车帘向外看去,阿玲就看到了昨日梦中熟悉的淡青色衣袍。

“玉哥哥!”

梦中淡青色衣袍的少年也是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熟悉的景象让阿玲不自觉叫出声。

“停车!赶紧停车!”

马车在箫家门前停下,顾不得青霜伸过来的手,提起裙摆阿玲利落地跳下去,飞也般冲到乞丐旁:“住手!”

“你们住手!”

十几个乞丐围着沈德强,拳打脚踢连带吐唾沫正打得痛快,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急切的喊停声。

“娘希匹的,这小白脸还有人来救,不会是相好的小丫鬟吧。”

背对着阿玲,领头乞丐皱眉。他虽然终日没脸没皮以要饭为生,但打女人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怎么偏偏来个姑娘,真烦人。

心烦意乱之下,他手下拳头不由放轻。

沈德强原本被揣得眼冒金星、脑子更是嗡嗡的,这会可算得到了个喘息之机。当下一声略带喘息的“住手”传来时,略显熟悉的声音让他心下百感交集。

从出箫家门到现在,他被打了有一阵子。刚开始他还朝箫家大门呼救,可早已被骂怕了的门房这会紧紧关住大门;求助无门他转向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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