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杀了伊炙年,这几乎可算是改变战场结果的重要因素,试想如果伊炙年的回营让老营的鲜卑人有所防范,长途奔袭疲惫不堪的两万多步军如何挡得住老营守军以逸待劳的反攻。
命人藏好伊炙年的尸体,苏磊也不停留,既然伊炙年跑得不快都到了谷口,那想來汉军应该就在身后不远处,苏磊这边一安排人继续在道口把守,立刻马不停蹄去迎。
毕竟虽然伊炙年被截住了,不过留给汉军喘息的时间并不会很多,入夜之后,有一小队哨骑沒有回营的事情定然会被发现,虽然鲜卑人多半只会派人调查而非提高警惕,但是时间拖得越久,汉军奇袭的行动就越有可能暴露。
所以奇袭的时间必须尽早确定。
…………
阿尔泰山脚下的一处山坳当中。
“他奶奶的,这一路跑的,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终于可以停下來歇上一会了,”一停下脚步,晋军军士周林就像烂泥瘫坐在地上,也不管旁人介不介意脱掉鞋子拽着脚丫子一阵猛扣,顿时,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弥漫在四周。
“可不是,这提心吊胆的,连顿热饭都沒吃到口,”另一个晋军军士韩忠样子也不敢恭维,他掏出干粮袋,取出一张大饼,虽然有点干,还是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一点都不在乎空气中的脚臭。
虽然晋军军士训练时常有例行的奔袭演练,一二百里的长途跋涉也不是沒有,不过演练终归和实战不同,不会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而且这一次的长途奔袭特别艰苦,两天一夜全副武装走完二百里路不说,一路上还只有两次歇息的空,不能生火、不能扎营,只能吃些干粮,只能露宿野外,还要忍受入夜之后草原上的彻骨寒冷。
所以这二百多里路跑下來,饶是中军将士久经训练,到了地头也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挪动。
两个人正发着牢骚,一个全身披挂的队率冷不丁走了过來,冷声低喝道:“休息时不得喧哗,不得解甲,周林,就你话多,快把鞋穿起來,信不信我拿军棍抽你,”
“知道了,队头,”周林闻言缩了缩头,忙拎起鞋子往脚上套。
“现在的兵是越來越不行了,这么点距离就撑不住,想当年我在晋公手底下当兵的时候,一天跑上个百十里箭矢就是轻轻松松,”那队率低声嘟囔了一句,刚要继续巡视,突然见几个头插黑缨的汉子领着一个鲜卑人从身边走过,那队率忙躬身行了一礼让出道路。
“大人……”周林回头看去,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插就插的,听说除了玄缨卫,只有另一支部队才有资格,那些头插黑缨的汉子可了不得,据说他们就是传说中个个武艺精通、有飞檐走壁之能的神秘部队,,夜影。
夜影是很神秘的,很多军士当了几年的兵都沒见过夜影,听说他们只执行高度危险的任务,他们只会出现在最危险、最要紧的地方,刺探、乔装、渗透、格杀对他们來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次的奔袭任务特别重要,他们也不会出现在寻常人当中。
而且夜影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军中有小道消息称玄缨卫在军中的选拔比例几乎是百里挑一,而夜影卫的选拔比例比玄缨卫还高,至于高到什么地步,周林自己是不知道,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支神秘部队如何吸纳成员,究竟编制有多少人数。
“哼,该死的鲜卑狗,”看着那些夜影卫的时候,周林又看到了走在其中的那个鲜卑人,这不禁让他一阵纳闷,怎么这个鲜卑人很重要吗,竟然要一队夜影护送,走在前面的一个夜影头头对他还执礼甚恭,周林是并州人,父母二十年前死在和鲜卑人的袭掠当中,使得他从小孤苦,对这些异族人,周林从來都是沒什么好脸色的。
不过他话音刚落,那鲜卑人就转过头來,似乎听得懂他的说话,竟然露出一抹笑容。
这一队夜影走出几步,领头的夜影偷偷忍不住笑道:“嘿嘿,苏头,我就说了吧,让你把面具摘了你不听,咋样,给一个大头兵给骂了吧,有意思,真有意思,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咱夜影的头头……”
那鲜卑人并淡淡道:“他骂的又不是我,你沒听到吗,军情要紧,赶紧待我去见颜将军,”
两人已经说话间已经走出一段路,在一处守备森严的军帐中,苏磊看到了颜良,他此时也在啃着干干的大饼。
“下官苏磊拜见将军,”一进帐,苏磊忙快走两步参拜,他这副模样,倒是把颜良搞的一愣。
“你是……”
“下官苏磊,下官是带着面具來的,”苏磊道,他个官阶只是校尉,还沒有资格自称末将,而且他的夜影虽说脱胎于军队,现在却又不完全隶属于军队系统。
“苏磊,面具,哦,快坐快坐,”颜良是见过苏磊好几次的的,好容易才靠听声音辨识出,这让他不禁佩服夜影卫的通天彻地之能。
也不废话,苏磊开门尖山取出一张图道:“颜将军,闲话我就不罗嗦了,这是鲜卑老营的布防图……”
“快让我看看,”颜良一把抓过地图仔细看着,时不时的问上几个问題,当听到老营里的人数之后,颜良面色一变,禁不住惊呼:“这么多,老营里竟还有快两万的骑兵留守,”
苏磊疑惑道:“是啊,这里屯聚了鲜卑二十几个大小部族,老弱妇孺四十多万,留下两万的骑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去把监军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