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事传扬开来,众人会如何非议于你?而,太上皇和陛下又会如何看待你?四皇子又会如何想?”
这句话,成功地戳到了傅芷卉的“软肋”。
见状,一直留意着傅芷卉神情举止的安国公夫人,心里那些才压下去的遗憾和叹息等情绪再次翻滚起来。
她,真的错了!
早知傅芷卉是这般地看不清事实,更容易滋生自大自满等情绪,她就应该早早将傅芷卉那欲谋取“凤位”的念头打下去!
一时半刻地低沉失落,或者怨愤气恼自己的决定,总好过数年后,自己成为那“白发人送黑发人”中的一员!
傅芷卉眼神微闪,没有“读心术”异能的她,自然是听不到安国公夫人心里那些想法,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能从安国公夫人脸上和眼底情绪转变中,窥测到安国公夫人的“某个将影响到自己未来”的决定。
“娘,我从未说过,今日这场宴会,是只邀请同宗姐妹的家宴。”
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今日这场“闹剧”给定了性。
“若非为了府里姐妹的清誉名声,我又岂会拉下脸,发贴子给锦荣候府白小姐,只为了解开她和八妹之间的那场误会,从而避免锦荣候府与安国公府和傅府结下生死大仇的可能?”
以锦荣候府那“欺软怕硬”的尿性,谁知道,他们那家子人在拿捏不了傅府一众人的时候,会否冲安国公府下手?
若真如此,那,才是无端端替人“背锅”!
“至于梦表妹?”傅芷卉轻叹了口气,眼眸有些黯淡,“我曾三番两次地遣人送贴子给她,奈何,不知她有着何等顾及,竟一连再地推拒了我的邀请。尤其,在得知今日这场宴会,我特意邀请了八妹和锦荣候府白小姐后,梦表妹更是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样。”
轻轻松松,又给佟涵梦盖了个“只能同享荣华富贵,不能同甘共苦”的“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戳。
这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之处。
可惜,精心教养傅芷卉长大,对傅芷卉的性情,虽谈不上“知之若深”,却也有五六分了解的安国公夫人,却根本就不相信傅芷卉的这番表演!
只是,正如“姑娘大了,胳膊肘就会往外拐,从而留来留去留成仇”这句话所说,哪怕安国公夫人心里有着千言万语,但,在面对傅芷卉那幅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特别坦荡真挚的神情时,也只能再次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借助袅袅的茶烟遮挡住自己眼底的黯然和失落。
“罢了。”安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倒底是自己放在手心里娇宠着长大的亲闺女,又如何舍得继续厉声说教喝斥,从而令母女之间那本就未能修复好的裂缝再次扩大,那,才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就表面情况来看,傅芷卉行事太过偏执,很容易就落入旁人设下的圈套里,但,细细推敲一番,却能发现傅芷卉每个举动下都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那么,她们这些做人父母的,也应当多给自个闺女一些信心!
“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么,就放手去做吧。”
短短一句话,就表明了安国公夫人会继续做驻守在傅芷卉身后,为傅芷卉的“谋凤位”计划添砖加瓦的姿态。
傅芷卉抿了抿唇,眼含孺慕和欢喜地看着安国公夫人,承诺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仅如此,还要让整个家族都以我为荣,以傅佩瑶这位长公主嫡亲闺女为耻!
然而,傅芷卉也知晓,这个梦想,比成就“一场泼天荣华富贵”的“凤位”梦还要困难得多!
只是,“这世上本无路,只是走得人多了,才成了路”。
那么,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谁敢肯定傅佩瑶这个所谓的“天仙下凡”般存在的姑娘,就不会沦为她攀上高位的一块“垫脚石”呢?
对比前世今生发生的诸多事情,傅芷卉踌躇了一下后,又问道:“娘,最近一段时间,朝堂气氛是否很是紧张?”
并未料到傅芷卉会突然提及此事的安国公夫人愣怔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底的欣慰一闪而逝,显然很是满意傅芷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是否紧张,倒不太清楚。不过,你爹每日回来后,那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心情也越来越不好,整个人犹如一只稍加撩拨就会暴发的猛兽。”
说到这儿时,安国公夫人也不由得回想起这段时间里,安国公每每看向自己时,那越发阴郁的眼神,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嘴里则提醒道:“往后,你在府里见到他,只管跟他行礼问安,旁的,最好不要多提,以免他心情激荡之下,将那些愤怒发泄到你身上。”
既然,傅芷卉是奔着“四皇子妃”位置而去的,那么,就不仅仅需要谨言慎行,更得注重名声和清誉!
尤其,这种触怒安国公这位生父,从而被禁足或处罚的事情,一旦发生,哪怕自认将安国公府已打理得如同一只铁桶,连只苍蝇都无法飞进来的安国公夫人,也不敢肯定是否会在那些隐于暗处的“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在短短时间里,就将此事宣扬开来。
如此一来,本就因与户部尚书家嫡子退婚一事,而导致名声有误点的傅芷卉,想要在与四皇子互相倾慕的情况下,顺利地成为四皇子妃?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出安国公夫人话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