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边宪摩挲着手里的令牌,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这个,归还公主,臣……多谢公主解围。”
望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宽厚手掌,小巧的令牌静静的躺在掌心,孤月却没有接过来:“本宫给出去的东西,便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边宪的手也没收回,僵持在空中,良久才尴尬地抓抓头,眼神四下张望,就是不看眼前的人,但眼角的余光却是处处打在她身上,明明是想了大半年的人,如今真见着了,反倒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公主便,如此相信微臣吗?”许久才挤出声音。
孤月的笑容瞬间绽开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是只要看到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她总是内心平静又舒服。
“只要是边宪,孤月便信。”
她没有唤自己“大人”,也没有自称“本宫”,她灿烂的笑容一如盛放在天山上的雪莲,干净纯澈,洗去自己这一天暴躁厌世等所有不好的情绪。边宪听到孤月这么说,他内心的欢喜几乎要压抑不住,然而他明确地知道这块令牌意味着什么,她方才还狠狠地得罪了怜妃一把,边宪眉宇间担忧起来:“公主居于宫中,有这令牌总是多份底气,那怜妃……公主其实不必如此。”
孤月扬起小脸,骄矜之气显现:“这王宫就是本宫的底气!”
她知道边宪是关心她,也想劝她不要如此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只是如果忍让一次,岂不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那也就只好硬气一点,一次不让,逼得旁人都怕她,莫说一个怜妃,便是宫中所有的嫔妃加起来,孤月也不遑多让。
也对,她若不那么明媚张扬,便也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孤月了。边宪将令牌放入胸前衣襟,抚上被填得满满的心口,异常满足。
边宪向孤月行礼离开,他该要出宫了,走了十来步,又忍不住回头看那被紫荆花映衬着的纤细身影,心中那百转千回的话语终是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孤月,请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有多少浮云掩月,纵使天地倾倒,山河变色,我会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