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最后一块坚硬的东西一瞬间粉碎,林鹿溪扔了围裙跑往外面拍,一位糕点师喊道:“林鹿溪,你去哪儿?下午出去你忘了吗?”
“对不起,我有……急事,拜托你……一会儿和经理说一下好吗?我很着急!”
林鹿溪满脸的泪痕着实吓到了这位糕点师。
“好好好!我一会儿去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
林鹿溪顾不上回答,已经跑出了烘焙间。
出租车上,林鹿溪催了很多遍司机师傅,市内限速,加上前面的车很多,师傅也不敢太快。
“师傅,求求你快点,好吗?”司机师傅看着满脸泪水的林鹿溪,也很为难,但是碍于交规,也不能闯红灯。
前面还有几个路口,车塞得不能前行,林鹿溪付了车费,一路跑着到了医院。
跑到病房的时候,里面有陶瑾的家人,林鹿溪都认得,家人都走了出去,只留下林鹿溪和陶瑾两人。
“跑着……过来的吧。”陶瑾带着呼吸机,说得很慢,一字一字的,再多说出一个字都很艰难。
将近一年没有见到林鹿溪,小姑娘变得更加成熟了,但是眼睛哭得红肿,满脸的泪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嗯。”林鹿溪点头,眼泪就往下掉,哽咽地说道:“陶医生!你怎么那么烦人!那么讨厌!这么大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舍己为人了!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要你丢了性命救他!”
“我……是谁的?”陶瑾声音低低的,带一丝沙哑,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听到了。
“你是我的!你记住了吗!”林鹿溪没有一点点的停顿和思考,用命令地口吻说道:“所以我不允许你流一滴血!你的命都是我的!”
林鹿溪眼睛里的泪水不断掉落,看不清病床上的人。
陶瑾眼角的泪水滑落在枕头上,洇出泪花。
“伤到哪儿了,给我看看,你要是再……舍身救人,你看我打不打你!我一定使劲打你,打你打到不敢出门!你信不信!”林鹿溪的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林鹿溪要掀开被子,被陶瑾按住被角,他害怕小姑娘看到自己胸口的枪|伤会更加控制不住情绪。
“我信……我没有……舍身,是误伤。”陶瑾慢慢说道,无力地解释。
“你再给说一个鬼话试试!误伤能这样吗?都躺着不能下地了!”林鹿溪说一句话眼泪都扑簌簌地往下倒。
陶瑾努力露出一个微笑,但是嘴角却扯出干裂出细纹小口:“我没事,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
林鹿溪要不是看着陶瑾躺在病床上,都想对他拳打脚踢了,“你是不是很欠揍啊!你再这个样子我……”
林鹿溪放下举起的拳头,抓|住陶瑾的手指亲吻,眼泪弄|湿了陶瑾的手背,凉凉的,但是小姑娘的手心很温暖。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早晚会回来,但是还是希望她早点儿回来,不然他害怕有人半路截胡。
虽然那个傅云|鹤已经去留学了,但是不能保证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傅云|鹤出来和自己抢。
“亲我一下。”陶瑾说道,声音低沉得难以辨别,但是凭借林鹿溪的判断经验还是听出了陶瑾说了什么。
“等你从这床上下来了,你来亲我。”林鹿溪抽泣地说道,轻轻地咬了一下陶瑾的手指,眼泪落在陶瑾的手指上。
“如果我下不来呢?”陶瑾脸色蜡黄,没有一点点的血色,努力露出一个微笑。
“那你这辈子就等着棍棒伺候吧!”林鹿溪加深了力气咬在陶瑾的食指指腹上。
“什么时候学会咬人的?怎么这么疼?”陶瑾吃痛,要抽回手指。
“疼吗?你装吧!中|弹都不知道疼!这怎么会疼?”林鹿溪在刚刚咬过的地方又来了一口。
林鹿溪向来不会打人,骂人,发泄情感或者反抗也只会动嘴反咬,虽然无济于事。
……
子|弹从后背直穿,穿透心脏旁边,只离心脏一公分。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二十几个小时,医疗队的另一位同事虽然被流弹擦伤手臂,有惊无险,但是回来之后也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
那两名跑到医院的男人本来是来抢救枪伤的,是偷|渡到这儿的,被保全公司的特卫追踪到这儿。
国际保全拿钱办事,雇主说伤几分便是几分,大概是一开始的枪伤不足标准,便补了几枪。
陶瑾和同事们都不知道这些人正在医院的房檐上窥探着里面,子弹穿透陶瑾的身体,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上迅速撤离。
*
陶瑾算是提前从援非医疗队里回归,半个多月后,其他的同事也从非洲回来,医院里的其他工作者赶赴当地……
林鹿溪现在上班的这家酒店工作不是很忙,下午三四点之后就没有什么活儿了,林鹿溪便来医院这边。
“我不许你笑!”林鹿溪捏了捏陶瑾的嘴角,一定都快疼死了,可是自己每次见到他都还是摆出一副轻松的面孔。
林鹿溪推开桌板,把饭放在小桌上,盛了一碗汤,一勺一勺地喂给陶瑾喝。
“难不成要我哭吗?”陶瑾学着林鹿溪的样子‘嘤嘤嘤’地哭泣。
“陶瑾,你是不是找抽啊!”
自这次回来之后,林鹿溪似乎改变了对陶瑾的称呼,以前总是‘陶医生’‘陶医生’地叫,现在直接开口‘陶瑾!’
自己仰望了那么久的人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