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尴尬多久,阮禾籍的手机便响了两声――这是当初阮禾籍用的手机,后来到了南极没有信号用不上了,却没有想到保留到了现在。如今时隔四十年,他重新将它开了机,这台老式的手机地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寿命。
手机响起,是因为收到了短信,不过奇怪的是发信人的电话号码是11位的0,排在信箱中看起来尤为古怪。阮禾籍点进去,才发现这短信里面并没有写什么内容,只是末尾的地方附上了两张电子发票,名字是“奥星酒店”,房间分别是,两张的落款名都是陈天辛。
看着这个名字,阮禾籍的鼻头还是酸了酸,但也没有说什么,对罗欣说:“走吧,已经有人帮我们弄好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罗欣便也走上来跟着他的脚步,只是走在路上她总觉得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很奇怪,但她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周围的人是在奇怪着什么。
阮禾籍则显得很平静,似乎那些目光并没有落半点到他的身上,坦然地往前走,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并不认识去那个所谓奥日酒店的路。
就这样,两人左扭右拐,竟是直接在城中迷了路,因为之前没有来过上海的经历,所以两人都走得有些紊乱了。
这时,就像是救命一般,手机号码为11个0的用户又发过来一条短信,大致内容就是一条到账提醒。阮禾籍没有先注意转账金额,而是看向了下面的落款,果不其然还是那三个字,“陈天辛”。一时间,阮禾籍甚至都怀疑陈天辛或许并没有死,只是如果这不是真的,雪明又何必拿这种事情来骗他?
没有再注意,阮禾籍一拉罗欣,便扭头重新回去了原来的商业街,同样无视路上的人们的奇怪的眼神,径直进了一家服装店,待他们再次出来已经换掉了原来的装扮,换了一声和周围人相近风格的装扮――很奇怪,明明这些衣服的设计和原来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只要一眼看过去却又能明显感觉出两者是有区别的。只是,你若要问究竟有什么区别,一时半会却也没有人能回答上来。
换了衣服,重新打理了一下,阮禾籍和罗欣走在路上才没有再引众人侧目,不过阮禾籍也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揉揉罗欣的头――两个四五十岁的人做这个动作总归该有怪异感的,但两个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这个动作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年了,完全变成了不经意间的习惯。
“想吃什么?这里的东西你应该都没有吃过吧?”阮禾籍问道。
罗欣点头,但没有说什么,言下之意便是她确实没吃过,但她对好吃的东西兴趣也不大,如果你想去吃的话咱们就去吃。
阮禾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叹气说这个女孩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自己决定的话肯定也是会带她到处逛逛的,只是没想到她竟连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都不肯――阮禾籍又哪里知道,罗欣怎么说也老大不小了,她心中觉得女孩在街上说这种东西并不是很好。
而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看的书上面都是这么说的,既然这样做不好,那就算是自己想要的,也不该做出来。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带她走进了美食街,脸上的表情写着三个字“随便吃”。而到了美食街之后,罗欣哪里还管得住自己――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样的美食,可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南极出来呢。
不管不顾,罗欣这点一下那点一下,抱着一大堆美食大快朵颐,阮禾籍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她,心中却有些刺痛,一方面是这时候的罗欣让他想起了阮芳华,另一方面的是对罗欣身世的同情,他很清楚绝对是有人在跟踪自己的,否则政府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松随意――甚至像是毫不知情地让他把她带出来。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不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他倒也不在意跟踪不跟踪的,甚至还会扭曲地觉得或许被人盯着的感觉还不错,也不像这么多年在南极,每天注视着他们两个人的只有漫天的星光――甚至有时候星光都不愿意出来瞧上他们一眼。
阮禾籍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陈天辛会安排他认识罗欣一家――尽管后来见到罗欣母亲的时候对方只是一具尸首了。如果让他一个人在这样漫长的时光中孤独地度过,或许因为心中还能够交流不会疯掉,但精神状态想必也不能如现在这般自如。
回想起来,磁极站却像是困兽绝望地张着的大嘴,而自己就是被困在这张大嘴之中遭到流放的人,孤独无助地望着远方昏暗的天空,想着有一茬没一茬的事情――那是一种怎样恐怖的生活?
“咦,你不吃吗?”罗欣问道,一下子把他想象中昏暗的困境打破,将阮禾籍从想象中重新拉回现实,让阮禾籍一时间觉得还有些恍惚。
“嗯,吃。”阮禾籍随手拿起一个烤串,心中想要联系阮芳华,但想到他们现在应该在处理什么时候,便决定还是先不要打扰好了。
陈天辛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明明他们三个人的心思不是连在了一起的吗?为什么他的死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东西?
阮禾籍明白,自己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论能力,陈天辛和宋长义是最有能力的,论科技,附身在阮芳华身体中和她共用一具身体的雪明掌握着人类所没有的科技,所以这么想来,他掌握的信息少反而是理所当然的了。
他没有因此伤心,因为有的东西似乎就像是在命中已经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