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吃过饭,一些人就向大山方向而去。石竹等人在车里过,没去,星月好奇,得了允许便也去看。
一路上许多人推着一辆辆车子,车子上堆满了人,许多人刚死眼睛还是活人一样盯着星月看,也有的人死去好久刚发现的,尸体都已经发臭了。
到了目的地,一些人在铲土挖坑,好几个大坑都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到了未时车上死去的人都被陆续抬进了坑里。申时刚过,所有的活人都站在坑边行礼,穿着特异的祭司们将龟甲放在各个方位,占卜了半天,把龟甲传来传去,又让众人按方位站好,最后报告政政说:“葬时吉。”政政命令了下葬,祭司们便念起了悼词。
星月听旁边的一个年轻小兵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我高兴起来了。为什么我能幸免我不明白,真是奇迹,我窃喜奇迹发生在我身上,又为此自责,他死了他没错,我活着我有错。”另一个年轻小兵说:“我感谢李网,他把他的皮鞋和羊皮背心送给我。如果我没死,他嘱咐我带给他未婚妻还有爹娘的话,我一定带到。”
还有个年轻小兵说:“就算我杀死了好几个敌人,可是我也一点高兴不起来。”又一个年纪大点的兵说:“你幸运,杀死一个有钱的士兵,没有几个人有羊皮背心。羊皮背心和皮鞋都能抵挡露水、雾气。”那小兵说:“皮鞋灌进水和泥浆一样难受。”
说窃喜的小兵说:“我多希望可以在家里干净的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个觉。”年纪大点的士兵说:“这样的时候格外想念我的老婆,她就是我活着的意义。要是我死了也失去了她。”说着他小声唱起来:“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这个时候祭司念完了悼词,一些人便去埋土,说窃喜的小兵说:“祭司很少这么让我好感。他们获得了安息。”最后坑都被埋了,祭司又念了一段悼词,掩埋仪式便结束了。
众人一起往回走。羌将军、王贲和几个人在星月前面走,就听的羌将军说:“屁民太没出息了。我们这个民族就是猪民族。”星月忍不住讥讽道:“地下妓,女什么回事啊,听说羌将军经常跟地下妓,女来往,还把妓,女送人。”
羌将军说:“如果人民装孙子,民主永远不会实现。即使实现,他们也必然强迫别人当孙子。重要的是要人民学会做人。”王贲说:“被主人喂养的好好的鸡,永远不能推论出有一天主人会杀死它。”星月说:“鸡养着主人。主人奴役着鸡。”
羌将军说:“对于民众来说,重要的是这个团队无权管理民众,我们可以骂他们,他们必须对我们屈服。”星月说:“人以为了解河流,越是想不让河流往哪里流,河流却越是往哪里流。但是人不会因为河流不听话就不爱。什么是善恶,我其实很糊涂。”羌将军说:“糊涂还跟我们说什么。看不起人,人也绝对不会混得比自己好。”星月就没回答离开了。
却说蒙恬找了森林里之中的一个山丘坐下来,打开王兰写的一封信。山丘上有一大片花铺开来,紫色的喇叭花稍大,白色的不知名花朵星星点点,美不胜收。因为此处避风温暖,花朵还在盛放。
王兰说:“随信寄去两套冬衣,穿在里面暖和。现在猫趴在我腿上,暖暖的一团,我格外挂念远方的你。我想念黄黄,想起我打它,尤其觉得疼痛,它却一点不怕痛,拿被打不当回事。它对被害麻木,所以其实我打它也没用吧。我觉得是我对黄黄的死去不做出努力,导致它死去。猫也不忠诚,它都是拿忠诚不当回事,以为我会当回事吗?我为自己不被他们爱而痛苦。”
“看谁都不顺眼?为什么不是别人来对我好呢?今天外有点孤单,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人那样的感觉,想到你才好一些。别人来跟我说话,我都摇摇头不说话一直看着窗外,然后也没再说话,可是别人就让我感觉不舒适了。我抱起胳膊防御的姿态,别人也抱起胳膊。”
“你二弟,他最近□□了好几个婢女,还装洁身自爱的情圣,倒也能修炼的一副风和日霁的气质,比我气质还好。他借了我的武器老是不还,总是推托没遇见我,说让别人带给我也没有合适的人。你三弟夫人,这会儿正走过来,她的脸色发黑,诡异的样子不知道又在捣什么鬼。”
“我开始不想要记忆,记忆里太多痛苦,痛苦的我不能忍受,很痛苦,我要怎么鼓起勇气去记忆更多?没有一点希望,很容易就灭掉的光明不能持续。我觉得我的心没有了,给我温暖的往往是我对别人的爱返回照到我身上。而我们之间的爱情仅仅是我们小世界的,我们以外还有大世界。那些人只是懦弱,在阴暗的角落,快乐不起来,又把别人也拖入阴暗。他们的心是黑的,冰冷潮湿。”
“外面学员吵闹,好烦,天突然下雨了,覆盖了世界,希望可以把所有的吵闹也都覆盖,世间没有忧虑,如果雨水不够,用我的血液和眼泪来补充。我有时也想像自己死去能否让世界更美好一些。你寄给我的野兽皮毛,我知道你爱我的意思,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多喜欢。别再费心猎了。兰。”
蒙恬有点生气的打开一封空白的锦书,拿出毛笔、墨水,写了起来,他说:“我对你的爱就是用野兽皮毛做成的大衣包裹你,从远古时代我就是这样的爱了。我不知道世界的杀戮因何而起,但是我逃不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