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安发现她在南山里的日子刚好过了没几天,鹿河不知怎么又别扭上了。她猜原因跟顾行年有关。

前几天顾行年找到了黎安安,给了她一张课外辅导班的名片。说是很有名,让她去试一试。黎安安上次没看成演出,道歉时说自己因为成绩太差做不出数学题被耽误。没想到顾行年有心,居然记住了。

黎安安开玩笑,问他辅导班的老师是不是有他那么帅,有的话自己肯定去。

顾行年也开玩笑,笑眯眯道:“你这是暗示我给你补课?我补课费不低的。”

鹿河就在此时冒了出来。虽然勾着笑,但是脸色并无笑意。

“我们班的人,用得着别人补课么?”

说完一脸阴仄仄地问黎安安,难不成觉得他水平不够?

黎安安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不啊。于是自此每天回南山里后,鹿河都会额外“照顾”黎安安,像被人打开了鸡血开关,不仅亲自指导,还布置一堆作业,让她每天超负荷运转。之前她各种谄媚求鹿河指导还得看他心情好不好。现在不用黎安安开口,只要他一回南山里就催她赶紧滚出来,接受脑子扩容教育。

虽然收获是很多,但渐渐让她有些吃不消了。而且鹿河对黎安安的态度一向是碾压式的,时间长了,谁的自尊心都会受挫。

于是黎安安终于爆发了一次。说是爆发,其实就是在鹿河又嘲讽她基础题不会做,幸好没在顾行年面前丢人时,她小声嘟囔了一句:“顾学长才不会每天花式碾压呢。”

鹿河立刻变了脸,眼神阴仄仄的。黎安安赶紧低头做题装没看见,鹿河没继续发作,她以为这事就过了。谁知等她抬头从数学题里爬出来时,发现一旁坐的已不是鹿河。是太上皇。

一双眼睛冷飕飕地剜着她。

黎安安正莫名,鹿河“喵”一声扑过来,她赶紧头一歪躲到一边,但脑袋还是被狠踩了一脚。等她回过神来,鹿河已飞窜到二楼。

他喵的,拿她的头当跳板!

黎安安立马杀上去要揍他,都怪最近太纵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鹿河没让她得逞。他跳到了书架最高处,任凭黎安安在下面如何威逼,试图把他轰下来,鹿河都居高临下地蹲在上面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人冷战了一个周末。黎安安也不想主动和解,别扭就别扭呗!凭什么惯着他!鹿河除了臭着一张脸外倒也没作妖,但她没想到鹿河是憋了个大招。

周一早上黎安安梦见自己变成采草大盗正笑得一脸邪恶,忽然猛地挨了一记胸口碎大石,活生生被震醒。

睁开眼鹿河正蹲在被子上,摇着尾巴洋洋得意。刚才那一下肯定是他的杰作。黎安安一巴掌呼过去,鹿河轻而易举躲开了,留给她一个曼妙轻盈的背影。

但她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他怎么还是一副猫样?最近虽然变猫的次数有点频繁,但一般上课时都会人模人样的啊。鹿河变成猫时黎安安走哪儿跟哪儿。今天也要跟着去学校。

黎安安不乐意了:“教室严禁带宠物!”

鹿河不依不挠,黎安安趁他不备就往门口冲,把他关屋内再说。谁知鹿河比她动作更快,箭一般窜到院外。

黎安安边骂边追。他喵的!

黎安安鬼鬼祟祟进了教里是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鹿河。余可眼尖地瞅见了,围着鹿河露出的半张脸研究了半天。

“这猫怎么那么像我家小白?说,是不是你见色忘义,把小白强占了?”说完就要扒鹿河的围巾。

“这是只母猫!你丧心病狂啊扒别人衣服!”

黎安安赶紧打掉余可的手,理都没理鹿河阴森森丢过来的眼刀。

“而且这是别人让我看两天的,土猫不都长这样?”

“是吗?哪个别人?你身边有谁我不认识?你敢说我就敢去问。”还不依不挠了。

“助班,鹿河。”你问啊,去问啊。

“……”

课上的胆战心惊。黎安安再次验证了自己不是做间谍的料。没那心理素质。一半的脑细胞用来提防鹿河会不会变回人形,另一半用来担心会不会被黑面刘发现赶出教室。每每黑面刘的目光停留到她身上,黎安安就蓦地一僵,好几次差点主动自首。

但怕什么来什么。何况鹿河存了心要整她。肯定是存心的。黎安安弹了他几记脑门后,他瞅准机会冲着黑面刘的背影嗷嗷喵了两嗓。

黑面刘慢悠悠回头,教室死一般安静。机关枪似的眼神扫射一圈,落到黎安安脸上。

她魂飞魄散。

没等黑面刘发话主动走出教室罚站,抱着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鹿河。黎安安看着鹿河一脸挑衅的猫脸,扔也不是打也不是。

她当机立断,决定把鹿河扔给张恩雅。虽然她一直都在付黎安安工资,照顾鹿河是黎安安应该履行的义务,但眼下她要上课,让张恩雅帮忙看一会儿应该情有可原吧。

但办公室又没人。

黎安安把鹿河扔到里间休息室就要走,忽然一只蟑螂窜了出来,鹿河嗷了一声扑到她身上。

这本来没什么。只是那双毛茸茸的肉爪好巧不巧地变成了一双修长的手。

鹿河惊魂未定,身上只裹了一条黎安安身上的大围巾。

这本来也没什么。反正这样的局面,见过大风大浪的黎安安已经处之泰然,还淡定地替他拢了拢围巾。

但身后门忽然被推开。

“张老师……”

黎安安回头,顾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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