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蕊卿推开禅房,就见桌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丫鬟,听到动静都欣喜地跑了过来:“小姐,你回来啦?”
齐蕊卿松了一口气,还好沈越峥送她回来的路上没碰到人,轻轻掩上门,见玉锵和甘遂两人眼圈红红,不知是哭得还是困得,当下安慰道:“我没什么事,晚上没有其他人过来吧?”
“没有,甘遂发现您不在之后,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等您回来,小姐,您去哪里了?”
齐蕊卿看向甘遂:“昨夜我听到外面有刀剑之声,怎么回事?你跟人动手了?有没有伤到?”
“没有!”
甘遂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暖意:“那伙人一行五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才将将动手,您的房间里有动静,他们就一起追过去了……”
齐蕊卿点点头,见玉锵和甘遂面露担忧,安慰道:“我无事,一直待在后山的万佛塔上,好了,你们快服侍我洗漱吧!”
沈越峥带着她在万佛塔上躲了一夜雨,幸亏那些人再未强追,只是不排除他们还在寺中的可能,为了安全,还得赶快回去才行。
玉锵和甘遂见齐蕊卿虽然身形狼狈,但到底衣衫完好,也就放下心来。
替换了衣物,匆忙洗漱了一番,随意用了些斋饭,齐蕊卿就打发甘遂去给顾连易传口信,让他吩咐下人套好马车准备回去。
因着突如其来的夜雨,寺前的山路分外泥泞难走,马车里的齐蕊卿还好,毕竟有车壁隔着泥土,不过骑马的顾连易可就惨了,原本干净整洁的锦袍沾了不少泥土,气得顾连易骂天骂地骂个不停。
原本枯燥无味的行程,在顾连易的叫骂声中渐渐过去,齐蕊卿吩咐玉锵给骂饿的顾连易递过三次点心之后,终于看到了长兴侯府的大门。
顾连易身上沾了泥土,面上也不舒坦,心口上气也不顺,也没心思进去,跟齐蕊卿说了声“改日再来拜见”的话,就一溜烟儿打马不见了踪影。
齐蕊卿吩咐车夫绕过长兴侯府的大门,从三房另开的二门处进了院子,先去了沁澜院,得知顾元莲和齐蕊姝都被戴氏叫去了荣庆院。
心上一急,不知道戴氏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急急赶到晴芝院,匆忙换了身衣服,胡乱戴了朵绢花,就往荣庆院赶去。
才进了荣庆院,就听到主屋内一阵欢声笑语,掀了帘子进去,就见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
门边摆了张软榻,上面放着十来匹料子,一个身着黛蓝色鸢尾刺绣袄裙的中年妇人,正满面笑容地说着什么。
长兴侯府的姑娘们一季各有四套新衣,这一季的春衣前段时间早就做好了,如今又叫了玉娘进府,原因想是只有一个——东宫赏花宴!
齐蕊卿见顾元莲和齐蕊姝离着戴氏远远地坐了,面上也无异色,心上一定,端正地朝戴氏行了礼:“给祖母请安!”
戴氏瞥了一眼衣衫素净的齐蕊卿,面上有些不喜:“怎得回来这么晚?让大家好等!”
“五妹妹不是去护国寺祈福了吗?回来得这么晚,护国寺有这么远吗?不会是去哪里贪玩了吧?”
齐蕊卿抬眼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的齐蕊亭,淡淡开口:“二姐姐说笑了,夜雨滂沱,山路难走了些!”
说罢,从袖中掏出两个锦袋,轻轻捧到戴氏面前:“祖母,这是孙女在大师跟前求得的平安符,愿祖父祖母健康如意,无量寿福!”
戴氏示意金枝将锦袋拿过来,见上面果然有“护国寺”的绣样,面上稍稍好看,点了点头:“好了,坐吧!”
玉娘束手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此刻合掌一笑道:“怪道人家说老夫人有福气呢!儿孙得意,孝子顺孙,让人真正羡慕得很!”
玉娘不过三十来岁,长兴侯府上上下下的四季新衣都是从她家铺子里裁买置办,她年轻的时候据说得过宫中刺绣大家的指点,刺绣手艺不错,做出来的衣服也是好看地紧。
故而在戴氏面前素有脸面,听闻玉娘之言,戴氏面上笑容渐盛:“玉娘过赞,好了,都过去挑料子吧!”
今天送过来的都是些颜色鲜嫩的料子,想是特意给小姐们准备的,齐蕊盈第一个站起来,接着齐蕊亭、齐蕊泠也跟着走了过去。
齐蕊姝拉着齐蕊卿起了身,倒是小一点的齐蕊媚和齐蕊芳坐在原处没有动,她们一个九岁,一个八岁,东宫赏花宴需得十岁以上才能参加。
戴氏见单单剩下了两个,眉头微微一皱,见玉娘站在一旁看着,随即舒展开来:“你们两个也过去挑一挑吧,虽是去不了赏花宴,日后也能穿的。”
齐蕊媚和齐蕊芳欢喜地谢过戴氏,都是爱美的小姑娘,哪有不喜欢新衣服的道理,忙走过去也凑到了软榻前。
齐蕊盈已经挑好了一匹海棠色织锦,她已到了说亲的年纪,海棠色艳而不俗,穿出来定然好看。
东宫赏花宴一年一次,花宴上不仅百花争奇斗艳,连女儿们也是百般芳菲,因着各家臣子夫人都在,不乏有借着赏花宴相看儿媳的。
故而女儿家都是各个盛装而来,只盼着能艳压群芳才好,这样才有机会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得到高门大户夫人们的另眼相看。
齐蕊亭嫉妒地看了一眼齐蕊盈手中的海棠色织锦,那个颜色她也喜欢,知道跟齐蕊盈没法争夺,只好耐着性子挑选其他的。
齐蕊姝手指抚着一匹烟粉色的蜀锦,正要将料子拿起细细一看,却被一双手飞快地抢了先:“三妹妹,这匹料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