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自己亲生骨肉的一家子都能欺凌,何况两姓旁人了呢?像沈家这样的人家,还是远离着吧。
果然如沈慧琳预计的那般,沈家人在靠山村方圆几十里几个村庄,臭名远扬,成了人人喊打,个个鄙视的过街老鼠。
没几天,关于沈家老宅的事儿就传到了沈老尚书的耳朵里。
“啪……哗啦……”凤阳县的一处五进宅院里,从正房的一间书房里传来一阵盛怒之下摔东西的声音,吓得院子里正在做事儿的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心惊肉跳。
他们知道,自家主子老尚书,这次是被气狠了,才拿东西撒气的。
“周管家,靠山村那几个孽障,就是如此说的,既已成了两姓人家,不打算再回沈家了?嗯?”沈老尚书原本儒雅的身姿,此时因为沈慧琳断然拒绝回归沈家而气得浑身发抖。
周铁生的堂哥周铁铮垂手而立,恭敬地回道,“是,小的派人去说项,那沈德裕一家子便是如此答复的。说是覆水难收,破镜不能重圆,他们就不给老爷您添麻烦了。”
“哼,不是抬举的东西!”沈老尚书恨恨地骂了一句,“那竹签弩既然已经献给了瑞王世子,咱们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柳世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一个不好,少不得要添了麻烦了。
哦,对了,靠山村后山那场火,可曾留下漏洞?为什么柳世子对那后山之火起了兴致?难道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觉察到了什么?”
周铁铮面色一凛,忙道,“回老爷,那场火已然过去五六年了,并未留下任何破绽,您放心吧。只是……长安庄的赵霁连赵霁刚兄弟俩,却对此事始终耿耿于怀,迁怒于靠山村。
小的担心,若是赵氏兄弟一味地追究这场山火起因,与靠山村纠缠没完,怕是会引起柳世子的怀疑了。以小的意思,还是将赵氏兄弟远远地流放才好,免得他们再滋生是非。”
沈老尚书闻言,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沉吟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周铁铮肃立在一旁,低垂着头,心里却想着他堂弟捎给他的信。
周铁生在信上说了沈德裕一家子的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
“沈德裕家的那个傻妞,让她去了吧,留着……终究是个不安分的。”在周铁铮以为沈老尚书没有其他吩咐的时候,沈老尚书忽然道。
周铁铮后背一紧,头垂得更低,几乎是没有任何地犹豫,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再有本事的人,如果不能为老尚书所用,留着也是废物!尤其是沈家的子孙,有那么高的本事却不能为沈家所用,沈老尚书怎么会留着她?这也是沈老尚书一贯用人的习惯。
周铁铮太熟悉自己主子的脾气秉性了。
“老爷,方家之事已然暴露,包括贤妃在内,尽数被斩。只是,那张图纸并没有在方家出现。”
“哦?这么说,图纸不在方家?”沈老尚书沉吟着,思绪翻转,把玩着手里精美的玉质茶盏,若有所思。
“是的,老爷。图纸不在方家。”周铁铮也是一脸的凝重,“万岁爷这次下定决心动方家,也不仅仅是因为方家给他下毒一事,而是借机查找当年那张宝藏图纸。”
沈老尚书点点头,阴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给我继续查找那宝藏图纸,绝不能让它落入旁人手里。”
“是,老爷。”周铁铮面色依旧,“据暗探来报,皇帝陛下似乎已然知晓大长公主遗落民间,正加派人手暗自寻访查找呢。老爷,您看咱们是不是也……”
沈老尚书嗯了一声,“跟着他们的人查。”
“是。”周铁铮应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望着靠山村方向,这位周管家心情是极为复杂的。不过,片刻功夫便恢复了以往,朝着暗处做了一个手势。
蓦然间,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他面前。
“主子有令,让靠山村沈德裕家的傻妞去了吧。”周铁生面色阴沉,语气却很平淡,就仿若是杀一个小丫头如同渴了应该喝水那么简单。
黑影无声无息,闪瞬而去。
待黑影杀手一息不停地赶到靠山村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火热的搬家场面。
原来,今天是沈德裕家乔迁新居的好日子。
这新房盖好了,也装修一新,自然是要趁着雨季来临之际搬进去才好。
于是,沈慧琳决定赶早不赶晚,说搬就搬。
搬家是件很累人的事儿,东西虽然不多,可琐碎啊。
得亏又汪氏,柴大嫂,季大嫂和乔婶子这些人帮忙,整个搬家过程没用上一天就全部搬利索了。
走进宽敞的三进院落里,村民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满是羡慕嫉妒。
瞧瞧这新房子,有钱就是好啊,盖得比村正家都气派。
红墙碧瓦,正房,东西厢房,都是雕花窗棂,简直比城里人住的都强。
而且一溜七八间漂亮大房子,看得人都眼热得很。
按照沈慧琳规划设计,三进院落盖制的非常完美,所有放杂物和牛圈鸡舍的,一律规制到后院,东边养鸡养鸭养猪,西边是牛马圈,都用了木头和板子盖成的,非常的齐整。
这一天,又是上好的流水席面,一时间,沈德裕新家比以往更加热闹了。你推我让,大人说笑,小孩疯闹,比赶大集都闹哄。
整整七大桌的流水席,吃得村民们都手抚着肚子快要走不动道了。
当然了,乔迁之喜,村里人也不能空着手来,便是你一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