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怡送慧安离开刚回到院中,就见丫鬟翠烟在西墙边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云怡瞥了她一眼便带着仇嬷嬷进了屋,屋中的桌子上还摊着方才慧安带来的一些吃食和小物件,云怡捡起一个木雕的精致小摆件瞧着,唇角扬起笑来。
仇嬷嬷见她高兴,不觉便也笑了起来,道:“姑娘这下可不用天天闷在这院子里了,没事也能去寻太太说说话,老奴瞅着太太为人甚是宽和仁善呢。似姑娘这般样貌,老奴还没见过有哪个女子能真心夸赞,不生嫉心呢。”
云怡闻言失笑,不由便道:“嫂嫂那般的好样貌哪里还用得上嫉妒我?这世上好看的女子多了,嬷嬷就是瞧我样样都好。再说,这好看顶个什么用,女子越是好看越是命比纸薄……”
仇嬷嬷闻言想着云怡幼年便失去了兄长和家人的庇护,寄养在表舅家中,结果才方十一岁便被那黑心的亲戚为利益许给了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做第三任填房,要不是当年刚巧关元鹤路过,只怕云怡这一辈子都糟蹋了……
仇嬷嬷想着也叹了一口气,便听云怡又道:“那翠烟留不得了,嬷嬷想法子将她送回夫人处吧。”
仇嬷嬷闻言一愣,那翠烟本就是崔氏送给云怡的,平日就小心思不断,只是云怡到底是寄人篱下,平日关元鹤又不在京城,云怡也没个靠山,关府中老太君不管事,崔氏一手遮天,云怡自不好得罪崔氏。加之云怡本就是安分的,平日也没什么要特意隐瞒的事,那翠烟在院子里虽说碍眼一些,但也无妨。
可如今崔氏和慧安已经起了嫌隙,她们是只能靠着慧安的,这会子再留下那翠烟却是不妥当的,一来她们有了慧安撑腰,也不怕太过开罪崔氏,再来留着翠烟只怕慧安心中会生芥蒂,而且那翠烟是个不安生的,谁知以后会不会再生出是非来,到底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仇嬷嬷想着便应声道:“姑娘放心吧,老奴省得了。”
这日关元鹤并未回来用晚膳,到天黑慧安都没见他的人影,因慧安惦记着白日的事,到底怕给关元鹤惹来麻烦,故而虽早早就躺在了床上,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眼见着星辉落了一院,方嬷嬷不由站在廊下踮着脚尖往院外瞧,面上有些焦急。
春儿瞧着不由劝慰道:“嬷嬷快去歇着吧,爷回来自有奴婢们伺候着。”
方嬷嬷闻言点头,面上却还是有些放不下,却道:“怎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这新房空着可不吉利啊。”
春儿笑着道:“嬷嬷放心吧,爷没说不回来定然是要回的……”
两人正说着便见关元鹤大步从外头进来,方嬷嬷立马便笑了起来,迎了上去。关元鹤吩咐备水,一面往上房走,一面问着:“夫人可睡了?”
方嬷嬷便道:“等着爷呢。”
关元鹤闻言冷峻的面容在灯影下染上了一层温和的暖意,脚步加快进了屋,入了内室却见慧安穿着雪白色的单衣,散着发靠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却是闭着眼睛眯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抽了慧安手中的书,慧安一惊,便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瞧着关元鹤,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不知为何,她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叫关元鹤微微怔了下,只觉着心被轻轻一触,这种不管多晚都有人在家中等着,担忧着的感觉美妙的叫人心声叹息。
他不觉就笑了起来,抚了抚慧安柔软的头发,轻声道:“抱歉,以后我会支人回来告诉你一声的。”
慧安闻言,目光就晶晶亮亮了起来,瞧着关元鹤,只道这男人的可塑性真强,心中暗叹捡到了宝,面上也是甜美一笑,点头道:“快去洗洗吧,真臭!”
关元鹤听慧安打趣自己,眉毛就竖了起来,唇角却微微勾起,俯身将慧安搂在怀里便咬住了她的嘴。
灼热的舌冲进去,待慧安喘息着推他,他才笑着放开她,大步进了净房。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件绸布单衣,衣襟大开,上了床。
慧安被他搂进怀中,贴着他尚且带着水汽的肌肤,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竹叶清香,不由扬了扬唇,问道:“怎么惯好用这个香?”
关元鹤闻言目光微微闪了下,这才道:“此香清新,能疏解紧张的神智。早先上战场,总觉着身上血腥气甚重,睡不安宁,用些香却是好的多。后来用的惯了,倒是离不开了。”
慧安本只是觉着好闻,随口一问,用香自是喜欢那味道,哪里能有什么原因。只她倒没想关元鹤用这竹叶清香竟是为了求心安,疏解紧张神智的,听他语气中颇有几分自嘲,慧安不由心疼。
关元鹤在相府长到八岁离家,那时候虽说还是个孩子,但生活习惯也是已经养成了,血雨腥风的边疆又怎能和养尊处优的京城相提并论,一个真正的名门公子哥儿离开原先衣食无忧,吆三喝四的生活,去经受外面的风吹雨打,体会世事艰辛,这中间的落差不知他是怎样熬过的……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慧安想着不由伸手拥了拥关元鹤,轻声道:“很好闻,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
关元鹤感受到她的安抚,又听她那甜糯糯的话,整颗心都颤了颤,这才将手摸索进慧安的发间,撩起一缕青丝凑至唇边轻吻,低声道。
“你这身上熏的什么香?也好闻的紧,暖暖的……像在床上……”
他说着手便沿着衣襟探了进去,慧安听他语气暧昧,脸一红。想着昨夜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