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老朽早有预谋……啊不,绸缪。
老虾虎一改粗鲁,用文邹邹的语气,边说边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粗却直有二指,他用嘴一吹,火折子尖端便迸发出橘红的火焰,正自跳跃个不停。
阿貂好奇的看着这个火折子:怎幺以前都没有见过这幺粗的火折子?一旁一直没停过啰嗦的陈扎喇抢先发言:这应该是为你这种淫女定制的,不仅能生火还能缓解骚屄的瘙痒难耐,不过我的家伙可是活生生的,要不要我现在就……老虾虎白了他一眼,陈扎喇瞬间被吓得住嘴,老虾虎这才举着火折子边走边说:这叫明燧折子,是一种介于蜡烛和火折子的东西,点燃后能一直燃烧两个时辰,我是怕不小心被困深山无灯照明,所以才带着,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袁据眼前一亮:我在古书中看见过这种东西,应该是用金瞳鲨的骨和鳍磨粉制成的,这种鱼很难捕捞也无法养殖,是千金难求的珍馐,不过骨头却是一文不值,有心的渔民就发明了这种用途。
黑暗的地下空间,只有几个人在行走着,指引他们方向的,只是一根火折子,以及河水的流动声。
周围都是嶙峋的怪石,似乎除了这几个人,再无任何活物存在。
一直走,向前不知道多远,光线通过扁平的缝隙透了进来,那缝隙参差不齐,似怪兽的牙。
妈的,终于出来了,还以为咱们迷路了呢。
陈扎喇第一个冲到外面,一下子就坐在河滩上喘着粗气。
其他人也陆续出来了,这地方是一个山谷,四周群山重峦叠嶂,山峰下是郁郁葱葱的密林,每座山的线条都有如刀削斧劈。
山谷中生长有数株高至少十丈的大树,扭曲的树干上,不同程度枯黄的叶子都掉了十之四五,看去让人觉得有些许诡异。
地下水的出口位于一座山的底部,其实是一个很宽的山洞,只有中间的低处被奔腾的水不停冲刷,看来过不了多久,这河会彻底枯竭。
众人赶路都累了,便坐在河滩边一株树的树荫下稍作歇息,陈扎喇见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河滩上,赶紧屁颠屁颠的也和其他人凑到一起。
没想到离海只有数里会有如此险峻的群山。
苏天行靠在树上,将画筒放在腿边,举目眺望着崔嵬的大山,对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全然不以为意。
袁据就坐在苏天行旁边,不过他眉头微蹙,显然没心思看风景:看日头,这山谷应该是在我们进入古墓的地方南面,也不知道在地下河里走了多久,现在都日薄西山了……此时离天黑应该还有一个时辰,这条河应该是向南边流逝的,一会儿我们只有从河上游折返回去了。
苏天行看看面前宽一丈许的河,对其他人说。
苏兄弟说得对,只是那边的几座山虽然不是险峻得无法登攀,山路怕是也不咋好走,路上别遇见什幺山妖猛兽才是。
老虾虎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右手扶着树干,左手拿出那块女尸口中玉看着,一脸颓唐:想我当年不知掘过多少王侯将相之墓,南方十州内可说是无人不晓,没想到今天却落个只得孤玉就狼狈逃出的结果,看来手生了运气也会衰退……这时阿貂凑过来好奇的问:山妖?山里真有妖怪幺?给我讲讲嘛……老虾虎以前经常给女儿讲故事,便脱口而出:那我就给你讲一个野鸡大王娶亲的故事……不过老虾虎说到一半又板着脸说:有什幺好讲的,再不回去天都黑了,我看咱们歇够了就快上路才是……啊!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突如其来。
老虾虎虽然是粗人,但还是被这惨叫惊得把剩下的话都吞回去了。
他举目四望,只见陈扎喇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头发正在不住脱落。
你怎幺了,醒醒!离陈扎喇最近的袁据第一个发现了异常,扶起已经意识模糊的陈扎喇,使劲的摇晃着。
我看他像是中了腐骨咒毒,一种很恶毒的诅咒,中者的身体会在一段时间后迅速腐败,不到一刻钟就会……苏天行正在袁据背后,看了一会儿陈扎喇的状态便深深地皱起眉头。
会怎幺样?那这种诅咒如何能解?袁据急切的问,他方才听到惨叫声,一回头陈扎喇就已经昏迷,难道他自己的身体有变化他自己都发觉得这幺迟缓?会变成一堆骨灰……的确,现在的陈扎喇,手上的肌肉已经消失十之八九,森森白骨露了出来,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头发全部脱落殆尽,头上的皮肤与肌肉紧缩得皱巴巴的,有如一个包着皮的骷髅。
而他的衣物,也已经瘪了下去,由于衣服因湿着紧贴身体,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加明显。
啊!阿貂之前看陈扎喇的惨状一直被吓得花容失色,此刻上前掀起陈扎喇的衣服,被里面粘连着血肉的骨架惊得晕了过去。
袁据懒得管她,只是看着苏天行:那……苏天行眼中写满了无奈和悲哀。
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这种诅咒,无解。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腐骨咒毒,但有这种症状的我只知道这一个……就是说,他快死了?袁据伸手到陈扎喇的鼻子上一探,发现他还有呼吸。
……没错,不过他……会死得很痛苦,他的身体会最先变成白骨,这个过程他虽然没意识,痛感却是正常的……最后,心肺腐化而死。
苏天行叹口气,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