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她拉开抽屉找梳子梳头时,看到躺在角落里的抹额,啧啧,她敲敲额头,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真是该打!
收拾妥当后她手攥着抹额推门出去,项小满见她洗好,边脱衣服边往屋里走,见状,项大婶对项老爹道,“小葵成亲了,小满也不小了,以后不能再让两人共用洗澡水。”以前看两人年纪小,就没计较这个,现在大了,不能再这么随便了。
是该注意了,项老爹点头,“恩,回头我和他说。”
花葵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蹦蹦跳跳的来到莫离跟前,摊开掌心把抹额给莫离看,“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
两指宽的红色锦带打底,上面绣的金菊惟妙惟肖,居中镶着通透的翠玉,这抹额做工精巧细腻,不亚于宫廷中的绣女,只是他的视线紧紧扣在那翠玉上,不惊不喜,不悲不哀,神色平静的看不出什么,却又让旁人不得不想点什么。
花葵扬眉,疑惑的审视他的表情,却什么都发现不了,“阿离,这玉是不是很漂亮?”花葵拿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初一集市上买的,见这玉的大小正好盖住你头上的字,就让人做了抹额,你戴戴看。”
红色衬的他肤色更加白~皙,令漂亮的丹凤眼多了几分邪魅和妖娆,翠玉大小刚遮住额头的字,不过遮不住之前在地窖撞伤留下的伤疤。不管是锦带的红,还是翠玉的绿,都非常适合他,就像……雪地上盛开的绿叶红~梅,冷艳、高贵的不可方物。
他整个人的气质立即变的与众不容,即使平时瞧着碍眼的大胡子,此刻也多了几分粗狂美。花葵挑眉,这抹额好看是好看,却令让她感觉两人有了距离,一个云一个泥巴,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有把抹额扯下来的冲动,手抬起时,却是把抹额正了正,不咸不淡道:“很好看!”
莫离抬手,指腹轻轻抚~mo着翠玉,感受指尖凉凉的触感。这玉世间仅此一块,他清楚的记得,此玉赠与那人,那人极为珍惜,表示定不离身的佩戴--玉在人在,玉失人亡!可这玉沦落在此,是不是表示那人有了意外?
指尖的凉从指尖传到全身,他禁不住打个激灵,玉在人在,玉亡人亡……多少无辜的人因他受到牵连……他本无罪,为何却是今天这般结果……
他面无表情的抚摸这翠玉,低垂中闪过复杂难解的光芒,看的花葵心惊意乱,关切道,“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莫离倏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双眸此刻幽暗,带着狠戾直视花葵,犹如被利箭射到,她惊恐的心一缩,嗓子紧的说不出话来。
项老爹若有所思的盯着莫离,把花葵支走,“小葵,去把小鸡喂了。”
花葵吞吞口水,点着头,又小心的瞧一眼莫离,他已恢复如常,恍若刚才感受到的杀气都是她的幻觉,这眼神……她想起上个月是十五,在奴隶市场他就出现过这种眼神……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看她不动,只是看着莫离,项大婶开口催促,“小葵,剩饭在厨房的案板上,快拿去喂鸡。”
“哦,这就去了。”再小心看了莫离一眼,她这才去拿剩饭喂小鸡。
项大婶低着头,长长的叹息一声,什么玉不好买,为何偏偏是这块,就这么凑巧让小葵看上,难道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项老爹神色亦是凝重,生活好不容易平静安定下来,现在又要起波澜吗?那些闹人的纷扰难道就真的无法躲避吗?
“现在怎么办?”项大婶愁云满面的询问项老爹。
“晚饭后赶紧收拾东~西,连夜走。”从玉买下来到现在已过了七八天,怕是有人已循着线索找来,唉,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无法平静了。
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这玉在,他们就永无宁日。项大婶抿抿嘴,凑近项老爹,轻声道,“那玉,能不能丢掉,或者毁掉?”
项老爹摇摇头,“恐怕不行!”
晚饭桌上,项老爹宣布连夜离家,这决定太突然,花葵和项小满吃惊不已,连忙追问原因。
项大婶喝住两人不要多问,乖乖听话准备收拾东~西就是,花葵满心疑惑不解,可项老爹和项大婶摆明什么都不说,弄的她好奇心更重,如气球般越吹越大。
“可是,我还没找到阿离的随从。”她保证过的,虽说是不得已放弃,可心中仍是有愧疚。
项老爹抬起头,瞅着平静无常的莫离,却是对花葵道,“找了大半天累坏了吧,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忙,多吃点。”
他故意对这个话题不理睬,花葵却不放弃,继续道:“我保证过要找到人,而且他好不容易逃出来,若被张麻子捷足先登,下场会很惨的。”
对这个问题,项老爹不予理睬,低头继续吃饭,她看项大婶,她摇头,示意她放弃。花葵撇撇嘴,不满不被理解和重视态度。
“项老爹,项大婶,不能完两天走吗?为什么要这么赶?”也太突然了,还是连夜走,令人费解,“而且,我还没和小树告别!”
项老爹放下碗筷,喝了两口水漱口,“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再告诉小树不迟,半个时辰后出发,吃完饭赶紧回屋收拾东~西。”
她拿眼直打量项老爹,他今天好奇怪,净是做些奇怪的决定,而且根本不解释,让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