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的时候,每每边境起战事,先帝都会命太医院做了药膏给前线作战的将军送去,万岁爷可承袭此道,以示天恩。”
“嗯,多谢秦太医提点,朕也是这个意思,你且回去先准备着吧,到时候这些子药就等着和议和大臣一道送达恰克图去,”成卓远点头道,一边冷冷牵了牵唇,道,“不过赵志胜的那一份就不必准备了。”
秦律一怔,抿了口茶,这才小心翼翼问道:“万岁爷的意思是,赵将军已经……妗”
“不错,赵志胜已经丧命,”成卓远沉声道,一边抿了一口茶,又道,“秦太医是宫中的老人了,朕也不必瞒你,赵志胜叛国通敌,勾结匈奴,在匈奴单于的大帐中被俘,已经被左将军当场处死了,不过到底事关重大,所以朕暂时封锁了消息。”
秦律心头蓦地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按说赵志胜这些年平步青云都是离不开万岁爷提拔的,如今是朝中最位高权重的一位将军,且又是身为国仗,按说那赵志胜是绝无反心的,这猛地一听赵志胜竟然叛国通敌,还被在单于大帐当场被俘,他还是颇有些费解的。
不过事无绝对,且不管如何,这都不是他这个太医院院首该多思多问的。
只是赵氏一族怕是要亡了,只怕赵丰源也会受到牵连,而这才是秦律所担心的。
…跬…
而这时候恰又看到了赵丰源这么卖力给一个早做刀下鬼的佞臣贼子、且又被成卓远深恶痛绝之人的熬药,他就不能不只瞧着不说了。
“赵丰源,赵将军的这药不着急煎,你先出宫吧,”秦律一边道,一边伸手拍了拍赵丰源的肩膀道,“听说贵夫人生产在即,你且回家歇息些时日吧,最近都不必进宫了。”
“院首大人,您……您所言何意?还请院首大人明示,是不是微臣做错什么了?院首大人!请您明示啊!”赵丰源蓦地一惊,双膝跪地,已然吓得七魂去了六魄。
他能进太医院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的,他时时事事小心谨慎,最怕就是出了错,如今秦律这样说,他哪有不心惊的?
秦律瞧着赵志胜慌得眼泪都出来了,快三十的大男人却也这般惶恐不安如黄口小儿,秦律瞧着也觉得有些不忍,但成卓远明显是在封锁赵志胜的消息,所以他也不好点明,顿了顿秦律才道:“你倒是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旁人。”
赵志胜一顿,随即了然,小声询问道:“莫不是……是赵府的人?”
赵志胜心中一番遭乱,他想着秦律说的旁人,必定不是兰妃就是赵志胜,但是他日日在宫中伺候,若是兰妃出事儿,他自是知晓的,所以一番联想之后,便就知道必定是赵志胜出了什么岔子了,如今赵志胜可是北疆大将军,他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自然京师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后宫和太医院竟然毫不知情,可见是万岁爷下令封锁了消息的,所以必定赵志胜这一次必定是出了
……什么要命的大事儿的。
秦律并不多言,转身出去了,瞧着模样竟是默认了,赵丰源更是一阵心惊肉跳。
秦律走到门口有转头对赵丰源道:“若不想惹祸上身,且管好你的舌头吧,以后也不必再记挂着给赵将军制药了,要知道,太医院从来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万岁爷。”
秦律的这句话,便就是应了了赵志胜的猜想。
“是……多谢院首大人提点,微臣感激不尽。”赵丰源忙得给秦律扣头谢恩,那地砖都被他脑袋撞的梆梆作响。
……
第二日,赵丰源便就告假回家照顾待产妻子,直到今日,赵丰源才回太医院,也是在家里头躲了近半个月的,哪知才一回宫,便就又被赵兰儿给宣了过来,他自然是不能不来的,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他只觉得如坐针毡,在这兰亭殿里,他一颗心似乎都一直悬着。
他原本就是一介草民,能够进宫也都是仰仗赵氏一族的权势,而如今也是因为这赵氏一族,他怕也是要受到牵连的呢。
想想自己刚刚出世不就的襁褓小儿,赵丰源又是一番心绞,也不知以后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出路,他便更加愁绪了。
……
娇杏听着赵丰源这一番说辞,已经挂下了脸来了。
赵丰源连日告假,她自然也是在太医院打听出来原因的了,虽说添丁进口乃是家中大事儿,但到底不是赵丰源的头一个孩子,赵丰源竟然告假这些时日亲自照看妻儿,娇杏心里头不是不吃醋的。
且按照赵兰儿曾经所言,日后是要将自己指婚给赵丰源的,自然兰妃娘娘身边的从二品宫人是断断不会屈居人下的,所以娇杏也是做好了当赵丰源一家主母夫人的准备的,娇杏原本并不是蛮横毒辣之人,但是在宫中多年,也难免受到熏陶,且赵兰儿更加不是没有手段的主儿,自然娇杏也跟着近墨者黑。
娇杏当下冷着脸道:“不过是个孩子,又不是没生过,竟也值当你这连日告假,竟连咱们兰妃娘娘的身子都不顾了,现在娘娘虽然身子
愈合,但到底也要仔细将养着,若是娘娘有个什么闪失,万岁爷问起罪来,量也不是你家妻儿的性命能担当得起的。”
“姑娘所言极是。”赵丰源沉声道,脸色越发蜡黄起来。
瞧着娇杏就能看得出万岁爷是封锁了赵志胜出事的消息,竟连一丝风声都不走,赵丰源更是坐立不安,心里只想着怕还是要告假些时日躲着这兰亭殿才是,只是不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