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放着十几个颜彩斑斓的碟子,里面盛着各种精美的食物,各色面食珍馐琳琅满目。
经过别乎里的清理,半数的碟子变得空空如也,这还是别乎里想学习东土人的礼节,没狼吞虎咽。
不到一刻钟,苏天行就将所有食物都一扫而空。
苏天行并不想离开,可也没有办法,起身走到十六漈旁边,作势欲跪。
「授你武功,也是看你天资聪颖,如此俗规还是免了。」
十六漈却只是一挥手,苏天行的身体便像被禁锢一样难以动弹。
十六漈从软垫上站起,踱步至客厅中悬挂的珠帘前,背对苏天行站定:「你不需要记得我这个师父,用这身武艺去为非作歹也没关系,只要别给我丢脸就行了。」
片刻后,禁锢消失,苏天行苦笑了一下:「弟子明白。他日后会有期,定会报答这九年的教诲之恩……」
转身向外离去。
走上屋旁小道。
别乎里正在路中间等待着。
「你什么时候会驾船了?」
苏天行和别乎里并排走着,出入小岛只能经过水路,而别乎里根本对船一窍不通。
「经过那些水城时照猫画虎学的啦。」
北辰境内许多水系发达地方,有不少水运为主的城市,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老师,来的怎么是你?」
走上木舟,操船的苏天行对旁边站着的别乎里说。
别乎里拿掉帽子,露出一头灰发,哈哈大笑:「牧然小时候经常缠着我,让我教你射箭,我想看看你这个徒弟在东土过得如何就来了。」
说着他表情突然变得凶神恶煞:「怎么,是不是觉得噶儿莫列?别乎里老了,经不起长途跋涉?」
「怎么敢呢,噶儿莫列家族的宝刀永远不老。」
苏天行被别乎里逗得一阵摇头,这个教了自己四年射术的老顽童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做这个表情。
记得那时候,苏天行没做到别乎里的要求,就会看见一张凶恶的脸。
事实上别乎里也算不上严厉,反而会不厌其烦的告诫苏天行射术要领。
「老师,这些年草原上又有什么变化么?」
「诶,别说了,事情一大堆啊。克迭律那小子杀了敦也测家族的几个崽子,又加上最近的雪兽入侵……」
木舟载着谈天说地的两个人,缓缓在芦苇林立的湖水中前进,越来越远离那个他生活了九年的地方。
已经离开了无数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离开了……木屋后那株树上,一席黄衣,身形欣长的十二胤静静的立在枝头,看着湖中远去的人。
因他的到来,树上原本开放的金色花朵,尽皆在刹那间凋零。
「……这小子终于走了。这些虏人装模作样,也当真可笑,一口一个公子老爷,像是怕被人看出非东土人一样……」
待视野中的木舟完全消失,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很讨厌我的徒弟么……」
一阵紫色细沙在他身侧的另一个树枝上迅速聚合,现出裙裾摇曳的十六漈。
「师姐这话可严重了,我怎么敢啊,讨厌徒弟就是讨厌师父,讨厌师姐的人都只有自备棺材……」
「……你不细心打理生意,跑来这里,莫不是为了向我讨债?」
「师姐还记得自己不能无中生有,要从别处拿取所想之物啊。啊,我脑子不好使,得好好算一算……」
十二胤手腕一翻,变出一个鎏金算盘就打起来。
原来这些年苏天行在这里的用度,都是十六漈从城中各商店隔空取来,照价将银子放至相应柜台上。
银子并不是虚无中来的,而是来自十二胤经营资产的银库。
「你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十六漈一直不想看见这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师弟,一把夺过他的算盘,纤纤五指轻轻一捏,闪着金光的算盘灰飞烟灭:「是他们让你来的?」
「你看这东西很金贵的,你竟然……是的,九杀说有要事,需要师姐前去商议。」
「回去告诉他,我暂时回不去,有事他大可自行决定。」
「不会吧?难道你想和这个徒弟私奔?还是想以徒弟的名义找一个新的小白……」
「你滚。」
十六漈右腿轻轻的向前踢出,赤足隐现中一股爆炸般的气流陡然喷发,将他打得衣衫飞舞,转着圈的滚落到三十多丈下的草丛中。
「噗……」
十二胤勐的喷出一口鲜血,他趴着的地方,植物都迅速枯萎。
他随即痛哭流涕:「天啊……我最敬爱的师姐真的是想打死我啊。」
「若是再演戏,我可再也不见了你。」
十二胤听到这句话,立即停止了表演,飞身重立于方才的枝头:「开个玩笑嘛,我是万万不能和师姐讨价还价的,那些银子就当做从未存在算了,不过我将师姐的这个大树弄死了……应该如何才能赔偿呢?」
「我不会再待在这里了,树?死了也好。」
「哦……我还想将自己以身相许了……说来我也不放心那些伙计,得回去看看了,师姐再见啊。」
十二胤的身体瞬息之间化为了一团黑雾,并缓慢的消散。
十六漈无奈的摇摇头:「熘得倒快……」
当她准备离开时,那团即将消散的黑雾却又重新凝聚成形,十二胤一脸严肃的说:「有件事差一点忘了……那个小子真的很帅……只是师姐将珈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