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年氏盼着乌拉那拉氏有事的心情已经淡了,现在她依旧渴望知道乌拉那拉氏的身体状况,却不是期盼乌拉那拉氏死,而是希望她能活着,起码等到自己生下了小阿哥之后。
太医说了些玄而又玄的话语,让年氏听得如同雨里雾里,摸不清头脑,也无法从太医的神色之中知道乌拉那拉氏的身体是好还是坏,年氏说道:“阿弥陀佛,希望老天保佑福晋的身体快快好奇,偌大的雍亲王府还等着福晋打理。”
这是想要管家的权利?无论是李氏还是秦嬷嬷此刻都是这样的念头。
年氏浅笑着说道:“李侧福晋先前有管家的经验,我可没有,秦嬷嬷你看李侧福晋能否当起这个?”
李筠婷说道:“福晋指不定很快就会好转,还是等到福晋醒过来了听福晋的吩咐。我想,若是福晋好了,有秦嬷嬷从中调停,府中秩序也是井然。”就算是先前的雍亲王府,她也不愿担起管家的职责,更何况是此时站在风尖浪口的雍亲王府?
年氏说道:“说的也是。”她有心管家,是想防着李筠婷做手脚,想明白了的年氏,此刻想着的是乌拉那拉氏万万不能有事。既然李筠婷不肯当这个家,年氏也不妨做一回好人,让秦嬷嬷还有乌拉那拉氏放心。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王府不好管,就让乌拉那拉氏耗尽心神,等到她生出皇儿就呜呼哀哉最是妙极。
“秦嬷嬷,等会儿我要出府一趟,上次同我嫂嫂约好,同你说一声。”年氏开口说道,从前没有仔细想过后位的事情,只想着进宫了之后也是一代宠妃,现在想回去同兄长年羹尧商讨。
秦嬷嬷心中不愿,也只能吩咐丫鬟给年侧福晋安排出行的马车。
年氏告辞之后,李筠婷也说道:“我也先告辞了。”呼呼啦啦,所有人鱼贯而出。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秦嬷嬷正巧听到了乌拉那拉氏的一句弘晖,深深叹一口气。
而此时,年羹尧听着妹妹的话语,皱起了眉头,“你是说皇后之位?”
“若不是福晋病了,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年氏说道,“现在岂不正是好机会?”
做皇后这个念头,年羹尧曾经也想过,只是那时候乌拉那拉氏还有嫡子弘晖,动摇不得,现在弘晖去了,乌拉那拉氏劳累过度生了病,让他曾经觉得乌拉那拉氏的后位牢不可动的念头松动了。“汉军旗的出身,恐怕不那么容易。”年羹尧说道。
“如果我也有如同弘盼那样的孩子,哥哥你是不是就不这样觉得了?”年氏说道,“如果福惠……”说着福惠两字,年氏的声音有些哽咽。
年羹尧的眉头死死锁着,“如同你说的,就算是有这个念头,现在也不是好时机,若是此时她真的去了,反而会让旁人渔翁得利,我会让人帮你打听乌拉那拉氏的身体状况,你先安安分分等着我的消息,不要做别的动作。”
年氏破涕为笑,“好哥哥,你也太小瞧我了,乌拉那拉氏不能有事,还是我先想通,放心我可不会让那个贱-人得了先。”
年羹尧并没有应答,而是说道:“去跟你嫂嫂聊聊,我去书房。”
年氏弯着眉眼,笑着应声。
146雍正(七)
年氏和年羹尧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谈话被听得七七八八,年羹尧常年在军中,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协作和信任,在厅中伺候他和年氏的都是他信得过的人,年氏在兄长的府中素来又是放松也不在意这些小事,故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两个的谈话全部被下人听得了。
等到转头得了闲,就把消息用约定的方式放了出去。不到两个时辰,已经有人跪在了胤禛的面前,手中恭敬地呈上年氏同年羹尧谈话的内容。胤禛在看手中薄薄纸片的时候眉头一直蹙起,从未松开。看完之后,沉思片刻,把纸张放到了烛火之上,见着细小的火苗在纸上升腾,洁白的纸张变成了卷曲的灰烬,手指松开,带着最后一丝火苗的纸张全然变成灰烬,悄然落在地上。
“我知道了。”胤禛对着跪下的婢女说道,“告诉她继续探听。有消息了,尽早传回来。”
“是。”
胤禛见着婢女离开了之后,面上讽刺的笑容一闪而过,想着刚刚看到的内容,年氏这样的性子竟也想着母仪天下?没什么脑子,心还挺大,再想到了年羹尧,胤禛眉头一拧,戾气满满在展开的宣纸上落笔了一个杀字,这个字宛若带着杀气腾腾的血意。这样一个字写完之后,胤禛的眉头也舒展开,欣赏这个字,甚至连唇角也翘起一个弧度。悬腕又歇下一个忍,尚未完成最后一笔,又丢开了笔,他何必要忍,今日康熙缺了早朝,到了午时才悠悠转醒,他不需要入住毓秀宫便可坐到那最高的位置。胤禛再次拿起笔,又是落笔一个破字,如何破开这样的局面,便是让年氏怀不上孩子。
胤禛的眼眸微微眯起,年氏没有孩子,便可以多争取一段时间。年羹尧那里现在还是杀不得,他手中可用的人还不多,就算是登上大宝,朝堂上的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