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公然在对他叫嚣。看来是要造反了。
“你在同情他,可怜他。”穆云深淡然的给出了结论。
宁无双一句话噎在喉中,而后回道:“是你做的太过分了。你用你的死士,给华月下了毒,你从未在乎过任何人的性命。”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她差点成为了他的替死鬼。
穆云深勾唇,扬起讽刺的一笑,他目光狡黠,循循善诱道:“你觉得我害人性命,罪孽深重?”
宁无双瞪了他一眼,默认了他的话。
“华月修的采阴补阳之术,每月要夺去十八名无辜女子的性命,难道他的身上就没有罪孽?还是因为你觉得他是死在了自己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手上,死的时候那样无助惨烈,所以你便看不到他过去所做的种种恶行了?”
宁无双愕然,她有着一股冲动,她想反驳,可是一张口,所有的话都说一字一字分开的,就是没法组合到一起。
穆云深倒也不理会他了,他的语气忽而变得生冷,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为他心酸为他打抱不平,因为你在同情弱者。若换做今日死的人是我,恐怕你便会生出另一种想法,那时或许只是虚叹一番。因为我拥有华月没有的一切,所以你认为我该知足,我不该做个恶人?而华月却不同,因为他身世悲惨可怜,所以他理应走上复仇的道路?”
末了穆云深冷哼,“你所谓的是非对错,都只存于你的心中,与这世上一切人都没有半点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穆云深,你不可理喻!”
“冲主子大吼大叫的丫鬟,才是不可理喻。”
一直以为面瘫惜字如金,今晚倒是无意间看到了他强聒不舍的一面。宁无双战败,她紧闭着嘴,决心不会再同他再说一句话了。
她讨厌这样的男人,自傲,孤僻,恶毒,阴险,不可理喻。总之她在心底能搜刮到的所有褒义的词汇,她都能用在面瘫身上。
马车缓缓驶到穆府前,本该是身为丫鬟的宁无双先下车,然后给穆云深掀开车帘,恭敬的待主子下车可现实是,宁无双摆着一张驴脸,径直的冲下了马车,然后又径直进了宅子,好似那马车内坐着的人和她无关一般,那动作之快,让车夫都傻了眼。
穆云深不疾不徐的下了马车,望着那个如风一般逃窜的背影,不置可否的皱了皱眉。
--程说悠然---
宁无双这一晚睡的很昏沉,梦中净是汪洋一般的火海。她似乎能听到四周传来的凄厉的哭喊声,有求救的,有大骂的,一声声,那样无助,那样不甘,如尖刺般锥进她的心脏之中。
她望见眼前人影重重,但是看不清面庞。火光凶猛窜动,吞噬着一切事物,天地间的炽热感令她焦灼不安,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再一抬头,却见熊熊烈火中,有位黄衣女子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在这哭喊不断的环境中,她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宁无双的目光重重的落在黄衣女子的身上,她想要看清,她究竟是谁。
眼前画面忽然一转,那位女子的脸瞬间变的清晰无比,一双蓝眸惊心动魄,绝色的脸庞正冲着宁无双微笑。那张脸顷刻间与华月的面庞重合了。
宁无双悠悠的睁开眼睛,脑海中只有三个字闪现:华轻铃。
此刻天刚蒙蒙亮,周大娘他们还没有起来准备早饭,整个穆府还没有苏醒。
回想起方才的梦,她禁不住一阵伤悲,无由的心中便是一空。母亲死于父亲之手,哥哥死于弟弟之手,万分相似,千分可笑,华氏母子似是命定要死于君氏父子之手。
宁无双将脸埋在手掌中,脑海中仔细搜寻着昨晚的记忆。华月临死前也是安安静静的,甚至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个男人,似乎从未惊慌失措过。
似乎哪里不对!
宁无双猛的抬起脸来,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昨夜的情景,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究竟哪里不对呢?她死命的用捶着自己的脑袋,可越是着急,便越是没有一丝头绪。
不想了。她起身,低头瞧了瞧自己这身还没来得及换掉的衣裙,心中再次涌起悲意,这身衣裙是华月为她准备的,如今其人已逝,她还穿着他挑选的衣裳,此中滋味,着实不好受。
当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去厨房时,周大娘在做饭,小蝶在烧火,二人见着宁无双后皆是一楞一惊,而后分明在克制自己的神情,统统露出了顶顶温暖的笑容,看得宁某人心中一阵发憷。
“双丫头,你回来了?”周大娘放下手中的活,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语气关切的问道:“是独自饿了吗?想吃点啥?大娘我给你做。”
宁无双有些受*若惊,虽说周大娘为人一直很热心,但是这么主动的热情,还真让宁某人一时半会有些发懵。
“周大娘,我暂且不饿,就是想来烧桶洗澡水,想洗澡了。”
“我来我来。”小蝶赶忙放下手中的烧火重任,像只兔子一样窜到了宁无双面前。“烧水这事我在行,无双姐你先回房歇息一会,我烧好了水会让大强哥给你送过去。”
大强哥?哦是院子里负责扫地除尘引路的那个男人。来穆府也有段日子了,竟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宁无双深刻的觉着,自己与人相处的还不够融洽。
“那个,我和那个大强哥不是很熟,让他来送水会不会麻烦了点?还是我自己烧吧,烧好了自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