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醒的人却是在这个时候醒来。
当心!找东西抓醒来后的鲁一弃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其实也不是鲁一弃的话喊得不完整,而是由于后面的话被隆隆的震动声淹没了。
是的,鲁一弃是最早察觉地下变化的,因为他凭的是感觉,因为他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
瞎子的听觉最灵敏,他也比其他人更早听到地下的声响。声响来得太快,瞎子虽然先于别人听到,可也没等他发出一两个字的警告,别人也都听到了。那奔袭中的哈得力就是因为听到这奇怪的声响才骤然急停下来的。
石室中真没什么固定的东西好抓,那些石壁都是十分光滑难以着手。练家子们还好,脚下有力,还能勉强站稳。女人却是已经坐在了地上,哈得兴拉都拉不起来。
鲁一弃则索性躺在了地面,双手里紧紧抓着黑晶块和手枪,怀里用力抱住玉盒,好像这些都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地下剧烈地震动让他的思维也在这危险中剧烈 活动着开来:地震!火山暴发前的地震!刚才出现的绚丽光华就是被称做死亡之光的地光!刚才地下传出的声响应该是地声!他没想到在洋学堂地理课上听说的一些 概念,本来在脑海中已经极其淡漠、模糊的了,可此时居然真实地看到展现在他面前。
震动越来越强劲,本来昏暗的石室扬起漫天的粉尘,让能见度更变得很低。幸亏这间石室很是牢固,不曾出现石壁开裂和顶部坍塌,所以除了粉尘外,目前为止还不曾有石块砸下。
震动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就停止了,石室中剩下一片吸入粉尘后的咳嗽声。咳嗽声未停,跑动声响起,接着便是呵斥声和金属撞击声。到底都是老江湖,刚从惊愕和慌乱中省悟,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
鲁一弃依旧躺着,他借这个机会把玉盒塞到自己的粗布包里,将那块黑色晶块揣到怀里。然后坐了起来并举起了枪。
枪举起来了,却没有来得及射击。
因为还没等鲁一弃辨清那些交叉晃动的人影谁是谁,地下传来了更加强烈的震动。那些矫健的人影重新变得跌撞趔趄。
在举枪的同时,他鲁一弃还感觉到脑后一阵发寒,那应该是危机临近的预兆。啊!是硝石洞!危险来自硝石洞!
鲁一弃迅速地再次躺下,像刚刚在幻境中那样,他此时最顺势、最合理的躲让动作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就在第二次震动开始的时候,硝石洞口如同波浪一样起伏的硝气,终于跃出个大浪扑向溶浆。整个硝石洞中刺眼的白光一闪,同时一声爆响震耳欲聋。
气浪让烁金玉黄石做成的石门在空中翻转过几圈后拍在石壁上。让外面石室的巨型石斧如同树叶般轻飘地飞出,也有飞进鲁一弃他们现在这间石室的,轻巧地就剁钉在室壁、室顶。
鲁一弃一直躺着没有动。他知道,山体如此剧烈地震动,凭自己根本站不稳,现在要爬起来躲避还不如这样躺着稳妥。
他只是将头部侧转了一下,一只耳朵贴在地面上。平常要这样,他就可以听到石室中奔跑躲避的脚步声,巨型石斧的落下的声响,石壁、室顶的开裂声。可是现在,在爆炸声和气浪的作用下,短时间内这些他都听不见。
但是奇怪的是,有个清晰的声音冲破了所有杂乱的声响直传入到他的脑海。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靠耳朵听来的还是凭感觉搜索到的。
那是个绵长而快速的开裂声,由远而近,就像有把巨大的斧子切开了大地一样。也就在这开裂声响起的初始,那黑晶块搭成的台子哗啦啦坍塌了。这座由一 块块相扣相环的黑色晶体搭成的台子,鲁一弃抽掉一块没有塌,两次地震没有塌,硝石洞爆炸它也没塌,却让地底深处远远的一声开裂给震塌了。
地下的开裂声在接近,近得就像已经到了隔壁。大地的震动也在继续,而且在开裂声接近的过程中不断地加强。
石室突然间像一只被敲开的鸡蛋,一道裂缝往两边分开,一个方向是从一面石壁底边开始,往室顶上攀爬。另一个方向是在地面上快速延伸。石室在震动中开始 移动起来,它是在往两边移动。是的,石室真的如同被一把巨斧劈开了,分做了两半。两个半边石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两边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一直没有落石的室顶开始有碎石落下,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就像没有止境一般。
鲁一弃就躺在这条逐渐加宽的裂口边,随着大地的震动,他躺着的身体正被颠抖着往那裂缝中滑去。眼见着就要落入无尽的深渊,就像上方不断落入裂缝中的无数大小石块一样。
大地终于停止了震动,昏暗的石室中在这场大震后居然变得很是明亮。照亮石室的光线来自上面,也有来自下面的。
石室被劈成了两半,是因为整个山体也被劈成了两半。上面的光线是山体裂开口子中落下的天光。光线淡淡地,从这可以知道,外面现在不是黎明就是黄昏。
断裂开的口子有十几步宽,却不知道有多长。沿着断裂带往远处看,只能瞧出这道断沟是像闪电的形状一样蜿蜒曲折而来的。
也不知道裂开的口子有多深,一开始是看不清,因为这裂开的深沟里升腾飘渺着发出怪异味道的气体。后来看清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