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山沟的出口被封了。
落日将鲜艳的红色撒在那堆碗口粗的圆木上。圆木和原木不同,原木就是砍伐来的,去掉树根枝杈的树干。圆木却是将原木经过加工修整,去掉树皮,表面较光滑,规格也比较一致的木材。
封堵沟口的圆木不是太多,也就十几根。堆积的样子也很是杂乱,有撑在地上的,有架在上面的,也有横插、斜插在木堆中的,而且那些圆木在岩壁上也没什么支撑点,就凭着相互间的支撑直接那样颤巍巍地立在那里。
圆木之间的间隙也很大,与岩壁间也有较大的间隙,像瞎子那样枯瘦的身材带点挤,就能从那些间隙中钻出去。
如果只是这样一堆圆木,那是很难将鲁一弃他们堵在沟子里的,这点对家家肯定也想到了。所以在颤巍巍的圆木堆顶上,还堆积着许多的大石块,总有几千斤。
真的很壮观也很奇妙,一堆杂乱的圆木能那样堆垒起来不倒,已经让人感到惊讶了,可是它竟然能还能承受那么许多的大石,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又一道坎面,鲁一弃眼睛在认真地看着这道坎面,脑子却在飞速地搜寻。《机巧集》里好像有些和这坎面相似的道理,却也有着区别。《班经》中也记录有类似手法,却只是筑桥建楼的道道,更没有拆解的法子。
坎面叫垒木叠石,也有叫架井落石的,是从一件古代的攻城武器悟出的。
鲁一弃虽然不知道这坎面的名字,但他会想起他曾经看过的许多残本秘籍,当然也会想到先秦就流传的一部《兵具百计》,这书告诉他那些木头的堆搭方法,有 些像一种古老的守城武器落石角架。可那落石角架的武器只有一木可动,只要这一木动了,角架各关节全松,这和现代机械中的脱扣四连杆原理有相似之 处。那种角架可以将石块、热油等物架出城墙外面一段距离,然后将关节一松,架上堆积放置的物件便全都砸下城去,对攻城的兵卒可以造成大面积杀伤,这比直接 从城墙顶砸下石块和泼下热油效果要好得多。
鲁一弃走近木堆,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些圆木,特别是撑地的几根。结果让他很沮丧也很茫然。
那些木头都能动又都不能动。是的,那些木头哪根你都可以不费力地就将它们移动,但是不管你移动了哪一根,木架都会瞬间坍塌,石块就会尽砸下来。圆木间 的那些间隙虽然挺大,但布置得却异常狡猾,每个间隙过去后都必须转换方向,这样才能继续往前钻。不要说瞎子,就是一个瘦小的孩子,在这样的间隙中转换方向 都会对某一侧的圆木用力。当然,哪怕你用的是极小的力,这样用力的结果都是架塌石砸。
女人都细心,若大娘从鲁一弃的眼神中看出,要解决面前这些木头石头很困难,于是她故意轻松地说道:不打紧,我们还可以费些力从旁边的岩壁上翻过去。
在场没有人愿意接她的话头,因为若大娘言语中透露的无知让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和她费口舌。
只有鲁一弃,他像是突然从沉思中醒来,听到女人的话,苦笑了一下:坎面布下,无路就是死路。这堆木石,肯定有解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解不了可以退走,或者凭运气和经验强破一番,这最多是生死各半的几率。但是另寻不是路的路闯过去,那就很难有生还机会。
什么呀,那是局相摆开,坎面连环才会有的后果。这荒山野岭的,要想做到无路就是死路,限制很大,要利用天然的环境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要么是地形巧 合,要么就要经多少年的人工修整。若大娘轻笑一声后,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心中都一惊,这女人对坎面布局竟然如此熟悉老到,刚才还都以 为她是个懵懂的女人,没想到她所知道的并不少,而且见解还很是独到。
但她的话还是被人反驳了,而且还反驳得她没再言语一声。
一直缩在一边好像害怕别人注意他的付立开说话了:其他地方也许不行,这里却很容易。你们看到这两边崖壁上的积雪了吗?只需要在两边岩壁下的陡坡上挖个活坑,或者在上面藏些踩雷、绊弦火炮什么的,从上面走,只要有个扣一动,就是个雪崩岩塌的结果,没人能逃得过。
大家都无语,他们都知道雪崩塌岩的巨大威力。
沉默了许久许久,那落日的红色已经变成了蓝白色,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几声短暂雄浑的咆哮声从黑瞎子沟的深处远远传来,并且在沟子里久久回荡着,让岩壁在嗡嗡地震颤着。咆哮声还未曾消失,尖利的鹰啸声从头顶飘过。
那是什么声音,有些像熊吼。任火旺的表情很是复杂,可现在这种天气不可能有熊出来转悠,要真是的话,那么前天夜里老柴没看错。
是不是熊不知道,可这鹰啸可以听出是长白花喙鹰。瞎子脸色惨淡淡地说道。他知道,有这鹰就有无羽哨尾箭,对家已经逼近了,现在自己这些人变成了进不能进,退也不能退。
独眼也知道长白花喙鹰意味着什么,但他也真的没办法,只能用急切的目光看看依旧对着木堆沉思的鲁一弃。本来他也想从那些木堆下面或者旁边挖一条通道。 可是他出手查探了一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