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朝堂,
“启禀陛下,前线战报,忠勇王伯颜率二十万铁骑分三路出击,一举将数路农民军剪除,濠州红巾军悉数被灭,韩山童的大本营亦被忠勇王所端,另外黄岗部、江浙部的红巾军亦是元气大伤,紧守城池不敢轻出,此战我方共歼灭敌军二十余万,”安泰作为兵部的临时代言人,向妥欢将战果一一汇报,
“忠勇王果然不凡,将红巾军打得落花流水,嗯,爱卿,现在红巾军的残部也快被大军拿下了吧,”妥欢虽然对伯颜恨之入骨,却也不得不佩服老军头的战功赫赫,言不由衷地称赞了几句,不过最后还是露出了心事,问安泰能不能一举将红巾军搞定,
“回陛下,由于黑水军出手相助,目前我方十余万大军齐集河南安阳府与他们的盟军对峙,如果想要吃下他们,还需要朝廷方面的继续支援,”安泰是个老实人,这是准备要粮了,
“怎么,黑水军也加入了,”虽然知道张翠山不会袖手旁观,可也不曾料到会这么快就跟蒙古军对上,朝中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下暗想张翠山的手段凌厉无匹,到了战场上亦是少有败绩,伯颜虽然厉害,能胜得过他么,
“需要朝廷怎么支持,”妥欢身为一代君王,最是深得住气,强笑着问安泰,
“二十万大军作战已逾月余,军中器械虽然尚存一些,可是军粮已是不足,忠勇王爷这次派微臣來想征些粮草,我部如今势头正盛,而农民盟军已是笈笈可危,再加一把劲肯定能将他们打垮,”安泰有伯颜的话垫底,背起书來,
“大言不惭,黑水军才是真正的兵精粮足呢,若非是蒙古军人多势众,能跟他们打成平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妥欢心下暗暗鄙视了一句,不过他却不会说出來,以免影响了士气,
“卿家准备征多少粮草,”妥欢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眼睛一撇,瞄向了户部代理尚书张昶,
“王爷说先征五十万石,省点用也足够坚持一个月了,”安泰继续背书,
“五十万石,”妥欢尚未开口,一旁的张昶忍不住了,张口惊叫出声,
“卿家何故惊慌,”见一向沉稳的张昶忽地失态,妥欢有些不知所以,
“陛下有所不知,自从安鲁在人兴办商会起來,国库里确实有了些许节余,可是上次大军出征已经花费了将近二百万两银子,已经超过了库存的大半,这次又要征五十万石,那商会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张昶主管蒙古帝国的财政,深知知赚钱的不易,商会与军队的收支本该保持一个平衡,可是伯颜一意孤行,这样下去已是入不敷出,
张昶说的也是实情,安泰对此却是并不认同,冷笑一声道:“王爷早就算到了你小子会这么说,你也不想想,要是大军后勤不继,军心不稳之下如何能打胜仗,攒钱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等农民军打破大都花么,”这小子跟随伯颜久了,活脱脱一副老军头叼炸天的口气,
“筹集军粮非一日可完功,卿家一路辛苦,且下去休息,听宣即可,”安泰的态度让妥欢心下不快,这是沒把他这个皇帝陛下放在眼里啊,当年伯颜如此,想不到他一个还未成名的义子也是这般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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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气死朕了,都一个多月了还不能平定各种叛乱,肯定是情势急转向下,什么打垮了韩山童的红巾军,杀了二十余万敌人,有本事把韩山童的人头给朕献上,吹得那么大说白了还不是寸功未立,红巾军和黑水军的主力未损,伯颜这厮带着二十万铁骑满天下的游山玩水么,”妥欢在朝堂上为了维持君王的礼仪强忍着沒有发作,早就气得浑身发颤,此时回了御书房终于爆发,太监给他端了一杯茶,一口沒喝就狠狠地掷到地上,吓得太监屁滚尿流,还以为是自己惹得皇帝陛下生气,仆伏于地连连磕头不止,
“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脱脱也跟了过來,喝退太监,他知道妥欢有话跟自己说,
“皇帝陛下且息怒,农民军落单之下远不及我大蒙古帝国的铁骑,可是一旦抱起团來力量之太亦不可忽视,战况进展不大并非伯颜一人之过”脱脱这话看似是替伯颜撇清责任,却又直呼其名,显然还有深意,
“你是在替那个老不死的开脱么,朕差点忘了,论辈分伯颜可是脱脱的大爷,”妥欢急怒攻心之下沒能体会到脱脱的心思,
脱脱苦笑,伯颜何止是他的大爷,还是亲的呢,
“陛下莫要取笑微臣了,伯颜一介武夫,哪里有资格作微臣的长辈,”脱脱知道不让妥欢出了这口气根本听不起自己的话去,这才同仇敌忾,况且他本人与伯颜也不对付,
“大军出动已经花掉两百万两银子了,商会赚到这些钱多不容易,老东西还狮子大开口向朕要粮,真是岂有此理,他简直沒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妥欢大呼小叫,发泄着对伯颜的不满,
以前未曾亲政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甩手掌柜,朝廷的用度不管是多少也不在意,如今开始亲政,心态自然不一样了,
攒钱那叫一个难,可是花的时候跟流水似的,尤其是打起仗來,每天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妥欢一想起这个就觉得肉痛,
“如果仅是维持军队的开支应该用不了这么多,臣怀疑这其中有兵部的人做手脚,”脱脱暗指有人挟军费为私用,锋头直指兵部,
兵部现任的尚书是察罕,属伯颜一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妥欢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根基尚浅,远不及伯颜在朝堂和军中如日中天,就算是明知其中有猫腻亦是无力改变,
“卿家可有良策,朕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妥欢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
“臣愚钝,还请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