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着一身热汗,我匆匆下楼。
才开门,一个疾风般的身影朝我的手一拽。
我晕晕乎乎,差点绊倒。
稳神后,惊斥:“沈淖,你想被霍继都发现我和你的关系?床照我已经给你了!”
沈淖漆黑的眼瞳混杂着怒其不争的挫败感。
停顿好一会,悠悠缓了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的说:“莉莉,你正在铤而走险,看看闫妙玲什么下场,别奢求欢喜,更别奢求他爱你——”
不,可,能。
我心里蹦出三个字,把沈淖的话挡了回去。
假如霍继都对我没半点儿好感,怎么可能方方面面勤快照顾?
退一步讲,就算现在不爱,日久生情几率也很大。
不过,我嘴上没有反驳,静待沈淖把话讲完。
只听他语气更为急促的说:“最近有人调查我们两,我敢肯定是霍继都……霍继都又坏又狠,你不能把心全放他身上。”
人嘛,现实越美好越沉迷。
我根本不想相信沈淖,他近期威胁我好几次,上一次更差点把我掐窒息。
火急火燎移开他扶着我小臂的手,心虚的反驳。
“他又没害我什么,我没必要想太多。”
我是沈淖调出来的女人,一举一动都逃括此时的心虚。
他顿了半秒,更近一步,掐准我的命脉:“你根本没有把握他会爱你,我知道我利用你,可我不希望你深陷泥潭,即使他和聂卓格走不到一块,订婚对象也只会是闫妙玲。”
我冷笑一声,像我这种没有安全感,又不愿意逃离美好现实的女人,哪是那么容易听劝的?
我已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大不了此后孤单一辈子。”
后来,当我被现实打败,我才意识到什么承诺,什么绝不后悔,都是年少轻狂在犯蠢。
沈淖急了:“莉莉,我说的话不是在弄虚作假,是在提醒你,最近我生意上被人阴的特狠。”
我懒得再去争辩,云淡风轻一笑而过。
沈淖原本的理智开始化为愤怒,唇收敛着,抿的有些僵。
我笑的更欢,尽量把这个笑绽放到极致妖娆。沈淖看的一颤,不自觉转过眼神。
我一手抚他脸上:“就算摔死,你也不该看我一眼,想利用一个人,别动感情,就得狠。”
他波光粼粼的眼瞳里蕴着不可忽视的恨意,狠狠搂着我。
“莉莉,你这是农夫与蛇,你反咬我一口——”
我们俩呼吸相闻,有点厌恶,随意拢了拢过长的卷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谁规定女人只能善良?你抱着阴谋调教我,就该做好反噬你的准备。”
一个自认抓在手中,听命于自己的傀儡一瞬间反叛了,谁会受得了?
更何况,闫妙玲曾经刺激过他。
当下,沈淖一拳挥向墙面。
我并不阻止,那是他发泄的方式,只退开几步,促狭的垂着睫毛,晕开些狡黠的笑意。
“我性冷淡到走投无路遇见你,把所有信任给了你,你亲手捏碎了,但我仍旧感激你,你是我的家人。”
“是吗?”
沈淖突然冷笑,再次强硬的把我勾进怀里。
眼看着他的吻即将落下,我两臂高高举起,挡在中间。
“男人的强势要用对地方,别对我乱来,也别把我当做谁的替身。”
我的反抗起效了,沈淖停了逾越的举动,一句‘随便你’,继而转身离开。
我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了。
刚才的理智全是装给沈淖看的。
原本就患得患失,现在更是亦步亦趋。
即使我不想相信沈淖,心里也有疙瘩。
霍继都和闫妙玲之间我不清楚,但我肯定,他和聂卓格之间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下午,我的烧退了好些,唐七过来接我,让我换身周正的衣服,说霍继都要带我看管弦乐。
车子里,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唐七说,霍继都有时会被邀请观赏各类舞台剧和画作。
他出生军政艺术世家,又是高官,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即使不喜欢,为了形象,也不得不参与。
前段时间,他被邀请观看格拉组诺夫的芭蕾舞剧《四季》,全程,端着个身体,没丝毫痞气,硬朗的和剧院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听罢,我觉得好玩,怪不得叫我来,一个人,确实无趣。
车子在‘苑梨’剧院停稳,唐七打开车门。
我一出来便看见霍继都。
今天他没穿军装,但也不正式。
一身白色的衬衫包裹着精壮的身躯,中间ferragamo皮带系的几简单大方。
再往下,笔挺的西裤,宝蓝色敞口豆豆鞋。
哎,人比人,气死人。
他个儿高,生的有棱有角,衣品又好,这一搭配,清爽利落,是个女人都会看一眼。
估摸嫌我看多眼,他笑。
“眼直了。”顺手摸我额头:“烧退了很多,得亏给你放出来,上午在家一个人待着呢?”
这后半句话叫我心惊肉跳。
要搁今天以前,我定觉得没什么。
可沈淖那番话直徘徊,搞得我眼神不自觉的闪了下,回的匆促。
霍继都没再说什么,拖着我进剧院。
剧院里人不多,中间一排零零散散坐着几个。
霍继都把我拉到后面一排。
我刚坐下,就注意到那零零散散几人里有霍继都的母亲,还有聂卓格。
懵了。
先不说这群人关系构成我不知道,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