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骨望着女人轻雾般的美睫沉默了许久,突然迸发出一串怪异的干笑,“呵,呵呵呵。。。。。。对朕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全是废话!说一句‘不爱了’就能放得下么?若真能如此,事情倒简单了。”
女人垂眸低语,“我放下了。经由渴望,追逐,得到,坐困,直至厌倦。厌倦至极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放下了。”
“厌倦?”眉心一敛,笑容瞬间冷却,微微眯起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色,“还是——有了新欢?”侧目望向绑在另外一根木柱上的王式廉,恰巧撞上对方焦虑探看的目光,霎时引爆了心底愤怒的火山,猛地扼住女人低垂的下巴,用力转向一旁的男人,“是因为他么?因为这个高丽人?”
大木落愕然失语,望着他困兽般猩红的双眼,一个劲儿的摇头,连忙澄清自己。
他却不满意,钳着下巴的大手突然滑向咽喉,重复追问道,“你爱他吗?说话f诉朕——你爱他吗?”
“不。。。。。。”脸色紫红,痛苦地吐着舌头,死命地梗着脖子,几乎快要断气了。
“放开她——你这个畜生!”耳边突然响起王式廉愤怒的嘶喊,“我王式廉敢作就敢当!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你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杂种!”一把推开奄奄一息的女人,阔步走向口出狂言的囚犯,一脚踹在泄上,气急败坏地叫嚣道,“你在教训朕么?朕在管束军下的女奴,你这狗杂碎少在一边指手画脚!”
“见鬼!她不过是个奴隶,我还以为她是你心爱的女人呢!只后悔那晚没有留下来,我以为她与你狼狈为奸,不愿为了一个自甘堕落的娼妇作践自己。我只怪自己知道的太晚了,她是身不由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于你的淫威!”
“你住口!”一拳捣向皮开肉绽的上腹,对方“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淤血,回头望向面如死灰的女人,尖刻地嘲讽道,“那晚。。。。。。朕没有听错吧?你的‘诚意邀请’被人家拒绝了?你主动送上门去,人家却不屑享用,呵呵。”阔步折回她面前,凑近耳边低咒道,“贱货!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迷恋伎女。朕好像——也开始厌倦了!”
风尘中人,生是烟花,死是烟花。。。。。。
大木落紧闭着双眼,再不想辩解什么。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辛夷坞’的小木末。
太辛苦了——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幻想着对方一怒之下将她掐死,她绝不挣扎,打心眼里感激他。
王世廉怒视着拂袖而去的背影放声大嚷,“都是因为你,才败坏了她的名声+堂堂一名渤海郡主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娼妇!这全都是拜你所赐。你的心太脏,所以才把她描绘成那样。她不是传言中的那种女人,我恨自己竟然怀疑自己的感觉,而相信了那些凭空杜撰的风言风语!”
耶律尧骨赫然停下脚步,猛地转回身望着黑暗中愤怒的眸子,沉默了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狗杂碎——朕要亲手扒了你的皮!”扬声吩咐一旁观望的卫兵点起火把,耳边忽然响起女人艰涩而干哑的嗓音。
“是我耐不着寞主动勾引他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与大唐的战事方才告一段落,此时迎战高丽,你有几成把握?放了他吧——如果今天非要死一个人才能解你心头的怒气,那么第一个该死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