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玄幻奇幻>肆夜红楼>第二百四十章 下辈子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太平一路径自入了内里的小室。她不喜人扰,便抬手退了旁的宫人,径自落身绣墩、守在榻前,极安静的看着隆基。

歇息了这一阵子,隆基渐渐觉的好了许多,身上也感觉并不那样酸疼,但精神还是不大好。他感知到是太平来了,说实话,那心境是根本就不该的、前所未有的平和。这个女人来看自己,其实他该心如泉涌起伏难歇的……难道不是这样么?

又或许是病的已经太昏沉了,故而失去了心如泉涌的力气,这也是有可能的。卧病的人那份心境,其实如濒死的人那份安详多少都有些共通之处。

帘幕微动,太平抬手将那轻纱的黄色绣帘挑了开,旋即又挽了个结于一旁安置好。微光中瞧着隆基那张出落的一年比一年英武、俊美的面孔,她那颗纤纤的心猝地便柔了柔。

他醒了,可眼中的神光没了素日里那份锐利,躺在那里静静的,倒像极了一个返璞归真、稚嫩单纯的孩子,无论是神情还是面孔都是那样柔和,看在眼里也都是那样的纯净无邪。

太平想,她自己应该也是这样的。所谓相由心生,当内里这心思不再被勾心斗角、明谋暗谋所牵绊,那每个人都该是这样澄澈而干净、看起来不染纤尘。

二人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平和着神色与口吻闲闲然聊天。

“你病了。”太平凝眸时秀眉一蹙,声色浅浅的,听不出有什么语气。

隆基目光未动的看着她,如是淡淡然接口:“是啊,病了。”

二人的口吻、神情听来看来都是那样贴近自然,倏然便生就了一种错觉,似乎并不是两个人在一来一去的说着话,似乎那是脱离了肉身的羁绊、出离尘世的灵识间他心自通的交流。

不过他们两个人之间本来也就有着一些默契,那一点灵犀存乎在心、那神色间一抹无声的会意,有极多的时候,都是不消言语的。

太平那颗心在逐次向下沉淀,倏然间很没防备的揪疼了一下。看着榻上神色尚未恢复的男子,她勾唇忽而浅浅的笑开,这笑容有怜惜、也有无奈、还有些不知是玩味还是自嘲的神色流转其中:“多少年了,似乎都不曾见你病一病的。”音波含笑,那娟秀的眉弯也跟着舒展了些许。尾音又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隆基心中微微波动,这样与他面对着面平和着心境聊天,所滋生、所铺陈出的氛围使人身心都是那样安逸,他忽然开始贪恋这种感觉,想要守住这种感觉。这片刻的静好显得那样弥足珍贵,使他害怕,怕自己不知不觉一个不经意间就打破了这浮世清欢、这偷来的片刻安详。

他亦笑笑,敛了敛眼波,即而看着她:“人不是铁打的,该病的时候,自然就病了。”

太平才展的眉心又一次下意识蹙起来:“怎么病的?”颔首颦眉,这次带着昭著的关切。好端端的就病了,却是有多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因为她的缘故么?

她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同样,他如是。她的内心深处不愿伤害任何人,特别是不愿意伤害他;她相信他也是如是。这一切她希望他明白;而她对他的心思,亦是明白。

只可惜啊,即便是这看似浮华退尽之后、归于恬淡的敞开心门,也只能维系短暂的一刻。待过一会子太平离开皇上这里、出宫回府去,那时候无论是太平还是隆基,便又都会不约而同的回归到先前的独对境界。逃不开的是命;而躲不掉的,从来都是这一颗倔强且不甘的心……

隆基徐徐然接过她的话,眼底的神光亮了一亮,定定的凝在她盈盈的眉目间,极认真的看着,一定就再也不移开:“昨晚,朕看了一晚上月亮……”兴许是元气还没有恢复,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有些轻,像一阵风一样。

细微且温柔的声息潜入耳廓,带的太平心里一涩,又是那浅浅微微的幻似悸动的疼。她侧了侧首,张口须臾都无力再言出些什么,许久后就显得如是失魂落魄:“你真是个傻瓜!”呢喃念叨,声色愈发软款,盈眸却下意识的与他错了错开,“昨晚下着雨呢,哪里能有什么月亮!”如是涩涩的,到了最后有些沙哑。

隆基就这样看着她,静静的看,只这样忽然就觉的其实人生已经何其圆满。什么皇图霸业百年沧桑,就在这一瞬间,有她的一瞬间,九重高台顷刻瓦解,乾坤天地都尽数做了须弥消散!

“有的……”他缓缓,却极坚定。喉咙一哽,这话只能说到这里,再往后说就免不得会轻薄了。

当然这已经足够了,因为他的心思,她听的明白,从来都明白。

什么月亮在他心中,有她这轮月亮圣洁美丽?他痴痴的在那肆虐倾盆的大雨中立了一夜,就为了看一眼那天际的月,那如她一样的婵娟的月……

太平不说话了,抿了抿殷色的汀唇,探身为他掖好了被角。

这一瞬,这虽然微小却何其亲昵、又何其自然而然的动作,把周遭温存的氛围再度融化进了骨子里!

隆基心头陡生的动容如图腾般层层翻涌。有那么一瞬间,他是这样想的,甚至他克制不住也这样说出来了。他忽然开口,声色温温的,那里边儿恳挚非常。他道:“令月,我们不争不抢了,以后……我们好好儿的,好不好?”

好不好?

有如温泉水贴着白玉石这么缓缓的流淌过去,脉脉暖流滋生在太平的心口里。

她喉咙微哽,凝眸时下意识便点一点头:“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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