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匹夫仗剑大河东去>第三十四章 不要打扰

承德坊,县祝衙门,后堂。

日影已夕,堂内未起灯烛,不免有些昏暗。

高靖安坐在高脚胡椅上,脑袋靠住后面的靠背,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打盹,但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动,显示他其实是在沉思一些事情。

堂外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不一时,杜仪杜子羽迈步进堂,见了高靖的模样,走过去,轻声道:“县祝,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

高靖睁开眼睛,一副有些疲惫的样子。

杜仪见状,问:“要掌灯吗?”

高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道:“洗把脸吧!有些疲倦。”

于是杜仪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道:“来人,打盆热水来。”然后复又转身回来,借着昏黄的日光,找到书案上的火石与火折子,打了火,点上了蜡烛。

一时间房内亮堂不少。

不一刻热水打了来,自有仆从服侍高靖洗了脸,待那仆从端着盆子又出去了,高靖看起来果然就精神了不少,到榻上坐下,一边摆手示意杜仪也坐,一边开口道:“说说吧,怎么样?给那鲁大员,都点明白了吗?”

杜仪此时坐下,顺手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高靖,道:“这是刚刚才又搜集起来的消息,都是与那周昂相关的。”说完了,才笑笑,道:“职下带人去把那一百贯钱送到那鲁大员家里的时候,那鲁大员吓得差点儿就要当场跪下。”

想到这里,他似乎是回想起当时那鲁大员的滑稽模样,笑容越发盛了些,道:“不过许是当着妻儿的关系,他虽苦着脸,坚决不收,但到底还是没跪!”

说到这里,他笑着,叹了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高靖笑笑,对自己手下人的恶趣味,也是不置可否。

这时杜仪已经又继续道:“我只说是县祝的命令,那鲁大员又不敢不收,最后竟塞给我一小锭银子,向我求告。我也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这才点醒他:让他去把银子给那杀了狐妖的书生送过去就是了!”

说话间,他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到榻上,看着应该是五两的官铸。

“那鲁大员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经我一点,他当场就欢喜得屁滚尿流。至于接下来他是不是会把钱送过去,就不知道啦!”

高靖笑了笑,一边翻看手里的几份誊写出来的档案,一边笑道:“既然你说他是个聪明伶俐人,那想必他不但会送过去,还会百般讨好吧!”

杜仪闻言笑起来,“职下猜也是如此。”

但高靖却又叹了口气,道:“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借的上力了!”

这次杜仪却没笑,想了想,指着高靖手中仍在翻看的档案,道:“职下刚才进来之前,也翻看了一下,这周昂除了最近七八天有些举动异常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职下推测,以他的家世和作风,他接触道法,应当不是在本地。”

高靖点点头,敲敲手里的档案,道:“三年前他去长安读书,共七个月。怕就是在那时候,不知道接触了什么人。”

杜仪点点头,道:“可惜时日太久,一则他肯定不是当时关注的目标,二则嘛,杜陵杜子山先生名声远播,也算一代名儒了,当时他在长安城外设帐授学,去的人实在太多了,人声杂乱,想查也不好查。”

高靖已经放下手里的档案,叹口气,道:“还是发个文书吧,看当时长安府那边是不是多少有些记录。至于让他们专门为咱们去找杜子山的弟子们调查一二,就还是别想了。”

提到公事,杜仪顿时就认真起来,点点头,道:“职下回头就去命人把文书写了,争取明天就送走。想来旬月之内,就该有些消息了。”

高靖闻言一笑,摇头,“旬月之内?三个月能有消息就不错了!不理咱们也正常。毕竟,我只是个县祝而已!”

这个话不好接,杜仪就只是笑笑,把榻上的档案重又拿起,收起来。

这个时候,高靖却忽然长身而起,几步便踱到了门口。

杜仪也随之起身,却只是站在堂内,看着自己的上司站在走廊上,半边身子都镀在夕阳残照中,沉默地等待着。

高靖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前面大堂的后屋檐。

青砖碧瓦。

一派肃穆。

他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不久之前在周昂家中两人对坐时的情形。

表面上大家客客气气,但背地里,却几乎每句话都在交锋之中——当然,不是敌对式的交锋,而是试探中的不断转折。

尤其是想到对方毫不犹豫地几次拒绝了自己的示好,但又很认真地表示他只是想过安生的小日子,且表示自己在努力地抄经赚钱,让高靖不免有些犹豫不定。

他来历清楚,身家清白,这个并无疑问。

他的父辈在这翎州城里颇有人际,现在维持和牵引这些人际的职责,似乎已经交卸到他那伯兄周晔身上,但毫无疑问,只要他愿意站出来,他父亲当年留下的遗泽,肯定还是他才有资格全盘继承。

而他的父亲,曾是翎州县三位典史之一。

这是很重要的一层。

有这一层,几乎就代表着,他天然的就是可以跟官府有交通的。

这样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门派、从谁手里窥得天机,从而一步迈入道法修炼的堂径的,但若说他会做什么与官府敌对的事情,却可能性不大。

因此,站在一县之祝的位子上去考虑,即便不能收归己用,但也绝对不至于变成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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