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给予一分,她都想还十分。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回报几分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表面上看来,大家依然一派和气,但她知道,又不一样了。
她忐忑不安,她诚惶诚恐,她不知所措。
她错了吗?
她没有错。
可是,事情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解决。
她不安的是,日后怎么与他们相处?
她惶恐的是,若是心结一直在,他与她之间,会不会总有一天难以为续?
人生不仅仅只有爱情。
她真的是,不知所措。
老太太说他们是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
可她却过不了自己心底那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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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远送她回s大附近的公寓,她说想一个人静静。
他亲眼看着她洗过澡,上了床,替她盖过被子,关了灯才离开。
他离开不到十分钟,叶臻起来,走到客厅的神龛供台前,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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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陆怀远回到家,家中长辈皆还在客厅里。
见他一个人回来,安女士问了道:“叶臻怎么样?”
“没事。”他坐下来,看着这一圈的长辈,心情有些沉重。
“阿嫲,爸、妈,舅母……”他开口,语气也是极有沉重,“你们,还有臻臻都需要时间来好好消融最近发生的事情。但若是你们见面彼此可能都不愉快的话……”
亲情,爱情从来都是人心最难割舍的一部分。
手心手背都是肉,陆怀远一向重视家庭亲情,可是爱情同样也是不可割舍。
两样他都要,都一样重要。
“我同她去慕尼黑呆一阵子。”
“远……”安太太抚着茶杯,长叹一声:“纵使这件事不是她告发出来的,但站在她的立场,她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去做。站在我的立场,我也有一千一万个觉得她不该与外人联手去搅合这件事。”
人人都有私欲,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果然家事,最棘手。
“所以,阿远讲得不错,大家都需要时间。”陆方女士揉了揉眉头:“你们出去散散心也好。”
“去就去吧,公司有我跟你爸呢。”
安女士看着儿子最近清减不少的面孔,走过来,伸手抱了抱他。
“妈,我不是小孩子。”
陆怀远嘴里这么说,还是回抱了一下母亲:“最近辛苦你了。”
陆德宣在调查期间,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是她一个人撑着。
安女士这些年来一直安安心心做着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可是陆怀远知道自己母亲,看似低调随和,实则深藏着逆风翻盘的能耐与实力。
她从未参与公司运营,但是交际圈从皇室贵胃到政治名流,名媛,商界大佬精英,与她交好的人数不胜数。
她愿意回公司与父亲携手并进,他这个儿子退居二线也丝毫没有影响。
“不辛苦。”安李莹抬眼看儿子:“倒是我崽这个情圣,瘦了不少呢。”
陆怀远:“……”
“其实我也奇怪,叶家那个丫头怎么就这么让你上心呢?”安太太摇了摇头:“以前钟意你,追你的女人也不少吧?艳丽,性感,清纯,可爱,精明,干练,要什么有什么?你到底钟意她什么呀……”
“钟意就是钟意啰。”陆怀远只是淡笑一声:“最近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起身过来,扶着陆方女士回房。
“你是不是很早就识得臻臻?”
陆方女士靠在床头,看着弯身给她拉过被子的孙儿。
陆怀远将被子盖到她腿上,抬眉,在老太太了然的目光中,弯了弯嘴弯,“是,很多年了。”
“不会是从星辰还在襄城的时候,见到的吧?”
“是。”
陆方女士有点惊讶。
“怎么没见你提过?”
提?怎么提?提什么?那时候她才多大?
“喜欢人家怎么也不早点追呢?若不是阴差阳错相亲相错了,我看你们悬着呢!”
老太太吐槽他。
“我也很遗憾,没有早一点主动走向她。”
她16岁,失去了母亲,一个人带着5岁的妹妹来到s城,却没有得到想像中的父爱与亲情。
这些年,她怎么走过来的,他心疼得不愿意去想,自责为什么要等过这些年,她走到他的身边,他才张开手臂去帮给她挡风避雨?
他自以为从此能为她撑起一个世界,却依然让她在这22岁这一年,经历满身风雨。
若是他能早一点走向她,今日绝非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总是觉得,她还是小孩子,只是小孩子。
那么小,怎么追?
他想等她长大,顺其自然地长大,若是大学毕业还未有男朋友,他就追她。
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照他设想的线路走。
他是理智过了头,自信过了头。
陆怀远离开之前,老太太似是想到什么,又叫住他。
“袁先生之前跟我讲过,那丫头,要劝劝她,有些事情不要过于执念。牵绊过多,逝者也难安心,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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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监狱。
“秦莺,亲手把自己父亲送进监狱,是不是觉得很威风?”
秦继鹏冷冷地盯着坐在外面的女儿。
“是。”孟清雨,曾经的秦莺,不置可否,“天道轮回,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是你父亲。”
男人咬牙切齿。
“是我心里,早就不是了。”
她弯唇一笑,眼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