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有人要见你。”春姑姑来找时望。
“是谁要见我?”时望问她。
春姑姑看了一眼,不回答。
时望觉得奇怪,自己走到府门口去看,见到的是一个全身穿黑,披着兜帽披风的人。
等这人摘下帽子,才看清是谁。
黛后。
自从自裁之事后,黛后又在宫中消声了,只是听宫人的话,黛后整日呆坐着,并未再有乱来的事发生,才令人安心一些。
“我要见白将军。”她说道。
时望点头,将她引到书房,又让人去请白将军来。
期间,黛后仍是一言不发。
白将军到,一见到黛后,便跪在了地上,表情愧疚十分。
“小姐,是我辜负了你的委托,没有照顾好夫人!”
韦战将军死时,另外的副将也与他一同牺牲,只有初任副将的白将军有资格上任。白将军亦冒着危急扛起重担,跟在韦沁后面效力,因而甚得韦家二人的信任。
黛后忙将白将军扶起来,眼中含泪,向他深欠一躬。
“是我不孝,不能在母亲身边侍奉,才让她含恨走的。白将军于我韦家,是恩人。”
黛后脸上倏尔泪痕四下,痛不欲生。
失去了唯一的至亲,便是这样的感受吧。
白将军抬首,正要安慰,却发现了黛后脖颈上的伤痕,惊道:“小姐,你……”
黛后忙拉高了披风,挡住视线:“你不必在意这个,只消与我说说,母亲葬礼如何便好。”
白将军不便多问,可心中也大致知晓了,将韦母的后事一一与她说道,其间皆是落寞家族受到的炎凉世态。
“小姐放心,白某虽资质有限,不能再现昔日辉煌,也定将将军教导的一切记在心中,日求上进,将韦家军的一切传承下去,成为小姐的后盾,亦不负韦将军知遇之恩。”
白将军许下这些话语,下了十足的决心,不会让韦家军就此埋没。
只要韦家军尚在,韦家便有希望重现从前的荣光,这也是黛后如今希冀的,是她坚持下去的支力。
黛后又将家中事务询问了许久,叮嘱不能就此断了韦家的荣光,才稍稍放心。
“对了,近日操演,公主将军帮了我许多忙,也该好好谢谢她。”
这是黛后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闻这样称呼时望,似有一瞬间的发愣。
“谢公主为我韦家留一条后路,韦沁感激不尽。”黛后亦向时望欠了欠身。
虽表情冷漠,也算是真情之举。
时望示意无碍,便自行离去,让她们二人说些家中之事,以解黛后心结。
自入宫,黛后便再没有回去了。
第二日,便是赛兵初日。
众军中挑选数人,分别参与各类项目的赛程,有射箭、骑马、赛跑、各类武器武艺切搓等等,最后依次列出名次,以示优胜之军队。
政王位于高座,视野最宽阔之处,场上一览无余。
诸位将军并排列于下位,以便能将各类赛事的情况收于眼底,亦能看清各位将士的发挥情况。
“此是我子袭首次赛兵,一为选出军中武艺优秀之人,给予奖赏,二来彰显兵力之盛,免战事之忧。当然,这些优异者也是诸位将军培养出来,功不可没。这样,将各军优胜者列分,从名次的高到低,依次给予不同分值,最后各军中得分总和最高的主将,本王可以给予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白玉十件为赏,或者答应他一个请求,以激励各军。”
此言一出,诸将军拍手叫好。
政王开怀,下令开始,场上便开始了此次赛兵的第一项赛程。
时望位于将军席上,紧张得很,紧锁着眉看台下情况。
她一面是看着自己军中之人,一面观察韦家军中将士。
第七、第八、第六……
韦家军的将士发挥不是很好,总是处于倒数的那几位,积分榜上也是垫底的存在,引人侧目。
时望拧着眉,比那白将军还要焦急,其他将军还道是她胜负心太重,笑着安慰莫要在意名次。
宁泽清却觉得有些古怪,想了一会儿,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昨晚看见你府上的客人了。”宁泽清轻声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
时望一惊,扭过头看他,略有些警惕与慌张,见他并无异色,定住心神回道:“那又怎样?难道我府上的客人,都要告知别人不成?”
宁泽清摇头:“别的客人或许无所谓,只是那位,会让人多些猜疑罢了。”
时望不解地看着她。
“王上与王后如今算是冰火不相容,而你偏将王上不愿见到的人和事捅到眼前,你觉得,王上会高兴吗?”
乌清笙当日救治了黛后,又早早离去,并未听到时望让众人不得透露消息的命令,回了府自然会将宫中之事说于宁泽清知道。
他又日日于朝堂之上听着政王之令,对他二人的关系,也能分辨得出来。
时望回道:“无论王上高兴不高兴,我只是将我觉得对的事情做了而已。王后也是亲人,不能将她与我们隔离,我相信王兄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你说这话,我倒不信。难道真的不是你为黛后不平,才弄出这出事件来?”
时望心中一滞,定住了身,不敢与宁泽清看透一切的眼睛对视。
“我能知道你的想法,王上也能。之后怎么说话,便是你自己决定了。”
说完,宁泽清又坐了他自己的位置。
时望仍坐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