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罗观提高声音说道:“谢谢文主席的提醒!”
罗观这话让在场的人又是一愣,罗观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
“酒厂的问题就是混帐,就是一本含混不清的帐,这几天帐目把我看得头疼,明天我得找几个人,把酒厂的混帐给理一理,老帐算清了,才能开新篇嘛。”罗观说道。
宋时义、王树高听后直想笑,这小子不可能不知道混帐的意思,但他偏偏就这么理解了,秋敏想了想,也只有这种假装糊涂、乱解一气才是化解尴尬最适宜的方法。
文修德刚刚有一丝后悔,一把年纪的人了,而且是县政协一把手,跟一个毛头酗子闹别扭,如果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到最后下不来台的肯定是他自己。
听到罗观对“混帐”的解释,文修德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就坡下驴,坐回了原位。
“宋书记、王县长,我准备回去之后好好整顿一下酒厂。保证以后再也不发生上访事件。”罗观气势很足。
“小罗,县委领导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千万要注意。我看你回去之后,是得好好整顿,厂里要给县委、县政府上交检查,还有厂里的整改方案。检查一定要深刻,方案一定要全面。”张梅说道。
张梅的意思很明显,表面看起来很严厉,实际上什么也没有。什么检查、方案都只不过是材料而已,回头叫孙虎或者黄成印整几篇就行。
“是,我一定好好检查、深刻反省,并以此为契机,全面查找酒厂存在的问题,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一定不辜负县领导对我的期望。”
听到此,王文元说:“好吧,就按张部长说的办。”
宋时义也点点头,带头走出会议室。一分钟之内,县领导走得干干净净。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开始王文元等人对罗观是怒气冲冲、声色俱厉,而最后却这样不了了之。
县领导走之后,屋里就剩下了罗观和秋敏。秋敏这才有机会告诉晚上发生的事情。
县领导正在与客人喝酒。秋敏发现宋时义的秘书范捷时不时地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左看看,右看看。这时,酒厂的田小翠拎着两件酒过来了。范捷一看就说:“来来,我就是范捷,跟我走,放到车上去。”
田小翠也不管范捷,直接闯进了餐厅,范捷慌得也跟了进去,作为酒店负责人,秋敏也进了餐厅。田小翠一进房间就大声喊:“范捷在哪儿,范捷在哪儿?”
田小翠的嗓门本来就很大,她这一吼叫,屋里的人都停住了杯筷。田小翠把酒往地上一扔就说:“范捷说,今天晚上有领导在这儿喝酒,让俺酒厂送点酒过来。”
范捷刚才跟着田小翠进来就本能地感到不对,现在一听田小翠这样喊就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看到此,范长贵的脸都气白了。你不跑还好,躲到一边跟服务员站到一起就行了。偏偏这个时候拉开门跑了,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除了范长贵,县领导当中,宋时义和王文元最为生气,其他的则抱着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有的甚至幸灾乐祸。
田小翠看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眼光,抓住时机继续大声说:“这酒你们要不要了,范捷不签字我不给酒啊,我们也没多少酒了。”
“给我出去!”王树高看到宋时义的脸变色了,马上开了口:“这里已经有酒了。”
“哟,敢情你们喝的是五粮液,看不上俺们产的酒了。过去,你们县领导,大大小小的,不都是从我们厂白喝白拿吗?今天是咋了?”田小翠说道。
王树高对秋敏使了个眼色,秋敏和几个服务员一起把田小翠给拉到了门外。王文元气得对王树高说:“把罗观给我叫过来。”
有了田小翠这一出,省里和市里来的客人已经失去了继续喝下去的兴趣,不一会,酒宴草草结束。
罗观听秋敏介绍情况之后,心里对田小翠高看了一层,这女人的火侯把握得不错,达到了他事先预期的一石二鸟的效果。
刚才王文元、文修德等人说什么影响了北召县的形象,有一些夸大。现在哪个地方没有上访事件?各级领导下去视察工作,哪一次都会出一些意外,那些上访者会想出各种办法找领导告状。如果说仅仅因为这件小事影响了高速公路从北召县通过,那就太可笑了,一个高速路是多大的工程,岂能因为这一个小因素而有所改变?
这件事情对宋时义的负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一点罗观最初并没有想到。
秋敏并没有问罗观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策划的,这就是聪明的女人。秋敏分析了一下,说今天的事情总体上说对酒厂、对罗观的利大于弊。估计以后不会再有人明目仗胆地向酒厂白白要酒了。就象田小翠这样的酒厂工人,一旦撒起泼,县领导谁都会挠头。
几天后,县委办首先是订了一个规矩,凡从县酒厂拿酒的,必须是一事一清、一次一结。接着,县委组织部和县纪委联合开展了“反对不正之风”的教育整顿活动,重点是各局委。自此之后,凡到酒厂拿酒的没有再打过白条。
宋时义的秘书范捷提升了,到县外宣办当副主任,副科级。外宣办是前任书记为了安排干部而设的一个部门,实际上有了宣传部根本没必要再搞一个外宣办。
外宣办总共就三个人,一个主任是正科级别,两个副主任是副科级别。范捷提了副主任,算是个实职副科长,但外宣办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