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搁下朱砂笔,拿起那张纸条说道:“当初太妃的儿子水皓与我小几个月而已,天资聪颖,她想要把水皓推上皇位,经常与太后做对,相互打压,可不知是谁传出水皓不是父皇的孩子,为了这件事,霍映蓉去求过几次父皇,并发毒誓保证,可那时候父皇有心保她也是不可能,因着她仗着父皇的宠爱,目中无人,不止与母后,还有淑妃德妃有恩怨,而这两个贵妃,虽然无子嗣,但是娘家有背景,父皇为了安抚几大家族,便舍弃了没有娘家背景的霍映蓉,许是绝望了,突然间看破了其中的道理,便亲自纵火烧了水皓和映月殿,父皇看在多年的感情上,没有赶尽杀绝,同意让她进了庙塔。”
水卿衣轻轻叹息,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霍映蓉能圣宠不衰,定然有几分手段,而她性子张扬,定是生活环境所致,她以往苦过来的,突然得势,便不想看人脸色过活,她肆意的在宫中活着,一则是太过自卑所致,一则是为了报复当初她身为宫婢时受的委屈。
却忽略了月满则亏,她受尽恩宠,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忘记了吃人不吐骨的宫闱,太过相信皇上能保她一世无忧,却没想到下场如此凄惨。
“她的女儿也一同丧生火海了么?”水卿衣捕捉到水澈话里的语病。
“没有,当年也有了十二岁,送到了傅家,傅家安排了一个远房亲戚的身份,把她嫁给了傅成。”
水卿衣一怔,那傅浅荷便是太妃的外孙了?也可以解释为何太妃为了傅浅荷对付自己。
“太后知道么?”水卿衣在意这个,若是太后知道了,怕是不会手下留情,之所以能和霍映蓉亲近,那是因为霍映蓉聪明,在事迹爆发前,对太后示弱,而后表明心意,杀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打消了太后的敌意,若知道她偷梁换柱,怕是太妃的女儿早就没命了。
想到傅成被自己的枕边人下了绝子散,嘴角露出冷笑,果真是太妃的种,心思一样的毒辣。
“衣儿,此事莫要告诉太后。”水澈对太后太失望了,竟然也暗中派人对鸢儿下手,若不是看在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早就将之碎尸万段。“日后少去了慈安宫,太后传口信让你去请安,你便让人通知我。”
水卿衣颔首,定然是那老妖婆又做了什么。
……
修葺好的映月殿中,霍映蓉看着跟前的两人,脸色沉重。
“阿荷,到底是冲动。”梳着贵妇头的女人,面容与霍映蓉完整的半边脸有几分神似,却没有太多的相似处。
傅浅荷攥紧了手,眼底闪过狰狞,她没料到那贱人如此命大,两个宫女如数被水怪给吃了,她却逃出了生天。
而且,事情渐渐的查到了映月殿。
“皇奶奶,是阿荷的不是,本来打算见她一面出宫,结果被留了下来,带着阿荷去赏荷,正巧看到有人采莲,没想到有个宫女落了水,她跳下去救人,阿荷就动了心思。”傅浅荷外表柔顺,知书达礼,心底却不甘心,凭什么是她道歉认罪?明明是太妃先动的手,她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太妃轻叹了口气,慈爱的说道:“不怪阿荷,是那几个眼皮子浅的贱人坏了事,早知不该让他们盯着水卿衣的一举一动,也不会如此鲁莽。”
人没死,却死了她的几个暗桩,对水卿衣的恨,又深了几分。
傅浅荷眼底深藏的怒意消散,有几分满意之色,这老太婆还算机灵,看着阮红的目光有着讥诮,这个娘不知做了什么,至从父亲出狱,便被冷落,正眼都没有瞧过,一直宿在姨娘院子里。
“皇奶奶,不管怎么说,阿荷也有份。”傅浅荷盈盈浅笑,上前不顾尊卑的挽着霍映蓉的手臂道:“皇奶奶,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我们吃了亏,让水卿衣有了防备之心,但是我们也不是完全败的那一方,至少摸透了她的势力,下次办事也能谨慎一些,何况,我买通了太医,水卿衣根本就没有小产,只是来了癸水而已。”
说到最后,竟有些咬牙切齿,这样说来便是假的了,亏得她得到消息高兴了好些时日,水卿衣被百里玉抛弃,那么,她便有机会勾上百里玉,不论是样貌还是身份背景和性格,都是无人能及,特别是百里玉对待水卿衣那份痴情,让她艳羡,享受万千宠爱,还有什么不满?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霍映蓉对傅浅荷的话心里满意,更是喜爱了一分,眼眶盈满了笑意,慈爱的拍着傅浅荷的手臂说道:“对,我们还没有完全输。”眼底闪过阴鸷,相信,马上就可以收获了。
“太妃娘娘,傅成这些日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步都没有踏进我的房里。”阮红见她们两人沉默下来,咬唇说出了心底的委屈。
霍映蓉眼底闪过厉色,呵斥道:“你脑子里天天想着念着那个臭男人,别忘了你的使命,若还是一心扑在他身上,哀家要了他的命,断了你的念想!”
闻言,傅浅荷眼底闪过一道亮光。
“母亲,你一心一意的对待父亲,他可不是,为了生儿子顶替大哥,在外面养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幸而你聪明,狠下心来下了绝子散,如若不然,后院里一堆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