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骑兵左翼,靠近宋城墙,契丹人往北收缩,这样不是远离运河了吗?挞懒猜测契丹人有迂回的企图,契丹人从来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敢正面厮杀,总喜欢迂回侧翼,骑射,骑射,永远是这一套无用的招数。契丹右翼,刚才已经被挤压在了湖岸上,此时竟然也开始收缩,往东收缩,果然是打算迂回,因为往东就距离他们的船队,距离步兵阵列更远了。
由于契丹人的收缩,结果让他们被阿里喜歪打正着的给包围了起来,铁浮屠还在冲击,阿里喜却已经开始挤压契丹人的队列,契丹马队一边厮杀,一边继续收缩,左翼的契丹骑兵都已经退到宋人东门瓮城了,右翼的契丹骑兵也已经远离步兵阵列三百步了。
而此时铁浮屠终于冲进了一百步内,挞懒亲眼看到宋人的步兵崩溃,他这才算松了一口气,此时就算契丹人有什么阴谋,也不用怕了。铁浮屠冲垮中阵之后,两翼的契丹人就翻不了天。更何况挞懒打仗,从来都习惯留一支生力军做预备队,不到最关键的时刻,他一定不会动。
只是分明看到宋军自己崩溃了,可为什么挞懒心中的不安始终没有消除呢。他不由看向宋人的城墙,城墙上的宋军此时已经可以威胁到铁浮屠了,尤其是东南角上的宋军。果然他们在射箭,但这些弩箭连甲兵的铁甲都穿不透,更奈何不了铁浮屠的铠甲。只是这箭为什么是火箭,突然间好像有一道灵光钻进挞懒的脑海,他大叫一声不好。
兀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合扎已经冲垮了宋军步阵,中间的宋军仓惶而逃,甚至慌不择路的跳进了河里,而两侧的步兵则向两边溃逃,右翼步兵冲到了留湖的慢坡,还在疯狂逃窜,似乎要跑到留湖里去,左翼步兵运气最差,他们背后是往东的运河,左手边是从运河分出往北流的护城河,他们怎么跑都是水路,身披铁甲,死路一条。
这种情景,让兀术异乎寻常的感到痛快,他不由想起他在建康的遭遇,也是面对如此的绝境,眼前是茫茫的长江,似乎往哪里跑都得落水。这种滋味,终于让宋人自己尝到了。
他的铁浮屠前队终于冲到了运河边,已经没有一个步兵。提前收住马速,才没有冲进河里,铁浮屠的马术都是一流的,人马合一,也只有他们能拿捏到这种程度。第二阵的铁浮屠也收紧了马速,不过他们要晚一些,他们会稍微保持一些冲击力,应对突然的变故。因此冲锋的时候,他们一直跟前队保持三十步的距离,但收马的时候,这个距离会近一些,缩短到十五步左右,只有确定前面已经不需要他们冲锋的时候,才会彻底让马停下。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停下,而是逐渐压住马速,慢慢的靠近了岸边,最终在前阵十步之外才停步。前阵的铁浮屠有的已经下马,正在用他们的马枪勾运河里的粮船。兀术不由摇头,真是一群只有肌肉的蠢货,这些粮食又不值钱,真是抢劫抢习惯了,见着货船总想看一看。
眼前一片火光闪过,兀术惊讶的看着宋人竟然朝自己救命的粮船射出了火箭,宁愿烧掉也不让他兀术得到?
多么愚蠢的人啊,一些破粮食,能值几个钱,他兀术岂会放在眼里。
粮船果然起火了,正在下面勾船的铁浮屠气的大骂。
兀术突然听见远处挞懒的大喊声,却还没来得及回头,眼角就瞥见一颗火球,一艘船竟猛烈的爆炸开来!
一颗火花引燃了另一颗火球,接二连三,火球连着火球,火球盖着火球,最后融合成一个巨大的火球,赐的兀术眼睛就看不见了,接着轰一声,仿佛听到了佛爷的狮子吼,耳朵也听不见了,一股热浪猛冲过来,他的马不受控制将他掀翻在地,战马压在了身上,兀术失去了知觉。